了祠堂中,因為他正“昏迷”著,連家法也沒法使。
“還有啊,若是你們不及時到鎮上,那玉佩怕是以後就不好尋了。這不挺好的嘛。”
李青桐搖頭:“不,一點也不好。”
李二成看著從小拉扯到大的閨女,這一別後,不知何時才能相見。他鼻頭不禁一酸,若不是因為他是男子不好狀婦人狀,那眼淚早就憋不住了。他深吸一口氣,微揚著臉,低聲囑咐道:“爹又瘸又沒本事,從小也沒讓你過上好日子。跟你那個在京裡的爹沒法比。別的我就不說了,我只望你今後收斂些性子,別再任性。好好伴著你娘,多念些書,學些女紅。這樣、這樣,爹和娘也就安心了。
“爹,我不走了。”李二成這一番樸實無華的話卻是深深地釘入了李青桐的心裡。她突然撲倒在他膝上,一滴眼淚悄悄落下。
李二成撫著青桐那光滑如鍛的黑髮,繼續說道:“如今你不走也得走了……你心裡也別恨你奶和你大伯了。”
青桐一聽到這兩人,剛剛軟化的心漸漸又硬起來,她含糊地答道:“我答應爹,以後做一個寬容的人。我不恨他們,也不記仇。”寬容是可以的,那也得是在報復以後。她不會恨他們,因為她一般有仇就當場報了。
☆、第二十七章告別
“爹,娘,還有一個辦法。”李青桐又想到一個方案,“不如你們跟我一起進京吧。”
兩人一齊愣住了,特別是王氏,她活了小半輩子,還從沒出過清河縣。李二成當年打過仗,但也只到過荒寒的邊關,從沒想到要進京。
王氏說道:“你這孩子想一出是一出。那天子腳下豈是一般人都能去的。柴米油鹽樣樣貴得要命。我和你爹這樣的想都別想。”李二成比王氏見識多些,他的心思稍稍動了動,便很快又搖頭否定了。
一是故土難離。二是除了打魚和種地,他們夫妻兩個又不會別的營生,到了京城靠什麼為生?再說了,青桐帶著他們上京,她親生爹孃見了說不定會不喜歡。雖然萬分不捨,但也沒別的辦法。
青桐認真說道:“爹,你不用擔心過不下去。我再大些就能掙錢了。”在母星時,她可是很搶手的技術型人材:業餘小說家、業餘歷史學者、人類學研究者,還出版過一本專著:《論男人與充氣哥哥的異同》。她還會畫畫,在她病發前甚至還當過兼職拳擊手、高階科研室助理,協同研究電動娃娃的開關位置。在李家村她的機會太少,等到了大城市也許她的本領就有用武之地了。
李二成夫妻兩人只是相對苦笑,哪裡肯信她的話。青桐見狀也不好再苦勸。
第二天,天氣晴好。太陽熱烘烘地當空烤著,泥路乾得很塊。有那些閒人有事沒事就在李家門口徘徊打探訊息。李二成滿懷心事地去跟打漁的船家王大郎告假。他想著,只這兩日了,他要好好在家陪著閨女,順便幫著收拾些能帶走的東西。船家多少也聽說了一些訊息,又拿話細細問了。兩人平時雖是主僱關係,但處得不錯。李二成心中憋悶,無人可訴,就把事情的前因後果全說了。
王大郎聽了,連連惋惜,接著又道:“不是我說你們兩口子,做事忒不周全。你們早該把那些玉佩什麼的藏起來或是扔了。哪能還好好留著,這不人家找上來了,你們白養了孩子一場。”
李二成卻不這麼想,他說道:“也不能說白養一場,先不說這孩子從小乖巧懂事,讓人看著就想疼愛。單說有了她之後,我跟渾家覺著日子有了奔頭,幹啥都有力氣,渾家的身子也好了起來,也能打理家務了。這幾年我家過得還算舒心。如今她被親生爹孃找到,我心裡頭既高興又捨不得,唉……”
王大郎又問林家打算給多少酬金,李二成卻連連搖頭:“銀子我一分也不要。只要她能過得好就行。”王大郎心裡不由得暗罵李二成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