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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齊懋生。一想到他,顧夕顏就想到他看見自己時流露出來的敦厚溫暖,想到他抱自己時的激動欣喜,想到他對自己就象對個嬌弱的孩子般的珍惜憐愛……
她的眼淚就掉得更厲害了,心裡酸酸楚楚的。
如果懋生知道了自己在這件事上扮演過地角色,知道自己看似淡定從容甜美坦然的外表下隱藏著著擔心害怕彷徨忐忑……會不會,傷心難過?對她失望呢?
其實,自己這個樣子,和葉紫蘇又有什麼分別。
不,不,不,甚至比葉紫蘇還不如。
至少,葉紫蘇還是詐死而去,臨走前還是想顧著齊懋生的顏面,想把傷害減少到最小的程度。
而自己呢,嘴裡說著愛他,卻以愛的名義做著傷害他的事。
把那些懷疑、審視、計較藏在心裡,在暗中衡量著這一切。
那樣喜歡的人,自己卻在他的傷口上灑了一把鹽。
原來,自己是這樣虛偽假善的人。
想想,她心裡就如刀絞了似地痛。眼淚止也止不住。
柳眉兒本就是個心慈的人,看見顧夕顏傷心,自己也哭了起來。
兩人抱頭,各傷著傷的心,覺得這天都要塌下來似的。
段纓絡和秋桂都含著淚在一旁勸著,好容易兩人才消停了一些,顧夕顏就叫讓段纓絡給她換衣裳,抽抽泣泣的道:“我和柳妹妹一起,去看看魏姑娘去。”
段纓絡猶豫著望著她。
顧夕顏擦了擦哭得有些紅腫的眼睛:“我已經做錯了,如果還不知道改正。別說是別人了,就是我自己,都會瞧不起自己的!”
段纓絡側過臉去,道:“姑娘,我和你一會去!”
柳眉兒雖然不是十分聽得懂顧夕顏在說什麼,但顧夕顏語氣中流露的悲傷、自責和後悔她卻感覺到了,她還以為顧夕顏是在為魏士英難過傷心,忙安慰她道:“你身子也還不爽利著,等過幾天再去看她也是一樣的……反正,她現在什麼也不知道……”
她一說。顧夕顏剛止住的眼淚又停了出來:“她不知道,可我知道……”
柳眉兒知道自己勸不住了,看段纓絡的神色也是有點恍惚地,就讓秋桂幫著給顧夕顏換了件素淨些的衣裳顧夕顏換好了衣裳。兩個就一起去給魏夫人請安。
魏夫人正斜斜地歪在大迎枕上指揮著寶娘擦著多寶格格子裡的一件玉石桃子盆景,看見顧夕顏和柳眉兒進來,眼都沒抬,笑道:“既然人好些了,那就去士英那裡瞧瞧。再怎麼說。你們也是表姐妹,這點情誼,還是要有的!”
把個顧夕顏說的到吸了一口冷氣。
魏夫人,不虧是陰謀專家,害了人,還要做出一副被害者的樣子。
顧夕顏已無心和她說什麼,也沒有必要說什麼,自己不管和她在心智、謀略、狠毒方面都不是一個層次上的人。
她和柳眉兒曲膝給她請安後就結伴去了賢集院。
魏士英被安排在賢集院一個叫盈香閣的暖閣裡,徐夫人派了一個姓餘的嬤嬤帶了七、八個婢女婆子專門照顧她的起居。
大冬天地。宮粉、綠萼、硃砂次第開放,暗香盈人,卻處處透著冷清。
柳眉兒這幾在常來,大家都是熟面孔,所以她們一進盈香閣,很快就有人給她們端椅上茶。餘嬤嬤也殷情地在一旁伺侯著。
兩人在床邊坐下。也只是呆呆地望著沉睡不醒的魏士英而已,氣氛凝重而呆滯。這時大家說什麼話都象都不合時宜了似的。魏士英已經瘦得不成人樣,雙眼深凹,鸛骨凸起,曾經如冰似雪的肌膚枯黃嚇人,只有一頭水羨地青絲還看到三天前的俏麗。
盈香閣裡是有地炕的,在不打緊的地方開了半扇窗,屋子裡不時有新鮮的空氣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