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欞。
這是催行的暗號!
齊懋生悚然。自己好象每次見到顧夕顏都能東扯西拉的完全偏離自己地方向……拿印章的事全忘了。
顧夕顏羞憤。自己從來沒有這樣任性無理過,就是當年和初戀的男友分手,也沒有失掉姿態。甲之砒霜。甲之熊掌,而現在齊懋生只是想把自己當成一個朋友似的關心,難道就不行嗎?
她滿臉緋紅,卻淚盈於睫。
齊懋生一雙苦苦練就的夜眼看得分明,晶瑩圓潤的淚珠兒折射出水晶般剔透的光澤來,顫顫巍巍地懸掛在如蝶翅般地睫毛上。
那個只要看見自己就會瞬間綻放如煙火般絢麗笑容的女孩子……
他心中一急,真怕那長長的睫毛不堪珍珠般淚珠的重負掉了下來!
齊懋生不由伸出手去,想要把那滴眼淚掬在手心裡!
外面一道閃電,劃開黑鴉鴉的黑雲。
修長地手臂在半空中顯得那麼的兀突。
齊懋生無力地苦笑。
現在這個時候。他竟然還有這樣的心情……明天上書房的問話,出城的安排,還有,八千里晉地的兇險……
齊懋生心中有一塊地方隱隱作痛。
他緩緩地收回了手臂,好象縮回來一點。就會離那個甜美的夢境遠一些的讓人留戀。
顧夕顏盯著那手臂。心中騰地升起了一團火。
我是瘟疫還是源罪?
讓你避之不及?
沉默中,氣氛漸漸變得凝滯。
齊懋生猶猶豫豫了好一會兒。緩緩地道:“明天我派個叫瓶兒的待女來,讓她在你身邊伏伺,你有什麼事可以叫她去做,墨菊畢竟年紀小,你讓她到處亂跑,萬一有什麼事反而連累了你……”。
顧夕顏只覺得全身地血液都湧到了頭頂。
一邊和自己劃清界線要自己嫁到蔣家去,一邊又派待女來伏伺我……她抿著嘴,咬著唇,脊背挺得更直了,臉上有著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淡淡地道:“你別管這事,我已經有了應付之策!”
齊懋生的眉頭本能地皺了起來:“你能有什麼主意,不外是私逃或是利誘而已……”
為什麼皺眉,不耐煩?還是覺得她沒有象個布娃娃似的隨他的擺佈而心生不滿?
顧夕顏一口氣堵在胸口,不願意在齊懋生面前承認他都猜對了,負氣地道:“也總比你的破主意好!”
齊懋生就算是再遲鈍,這時也感覺到了顧夕顏的怒火。
“你啊!”他嘆了一口氣,心裡突然柔得要滴出水來。
知道了他是什麼人,還這樣肆無忌憚地說話行事。
心裡,卻隱隱有點喜悅。
小姑娘,不怕他呢!
窗欞上再次傳來三長一短有規律的敲窗聲。
真地不是時候!
齊懋生黯然:“我得走了!”
顧夕顏躇躊著。
他馬上就要走了,這個時候還鬥什麼氣啊!好好地說聲再見吧!
可是剛才自己一副急著和他劃清界線的模樣,現在又輕言慢語的和他道別,他會不會覺得自己象個孩子似的幼稚呢!
顧夕顏欲言又止。
齊懋生看見顧夕顏嘟著嘴好象負氣似地站在那裡。眼裡滿滿地盛著委屈。他心底不由又軟了幾份,想伸手去摸摸顧夕顏的鬢角。安撫她一下。可轉瞬間又想到自己的決定,硬生生地把要去撫摸安慰顧夕顏地手緊握成了一個拳頭收了回來。
有值得自己信賴的人看著她,應該會沒事地。
他釋懷地笑道:“聽話。別亂鬧了,我都是為你好!不管怎樣,戰爭都無可避免了。左小羽也好,毓之也好,甚至是我……遲遲早早都會上戰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