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說我是個天生的商人,人前一套,人後一套。我常以此為傲,不論在外多荒唐,該有分寸的時候,絕對不會失禮。可不過一頓花酒,我苦心經營的形象就全部毀了。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ldo;關上房門。&rdo;剛踏進屋裡,就聽到他命令的口氣。我關好門,緩緩地走到他身後。
他站在窗前,背著手,肩膀不斷一起一落,像是在極力平復心中的怒氣。我看不清楚他的臉色,只聽見自己的心跳得飛快,撲通撲通的,連帶著腿也有些顫抖了。
&ldo;馮聽雨,你覺得我很好說話是嗎?&rdo;他忽然開口。
我心跳得愈快了,&ldo;沒,沒有啊!&rdo;他怎麼可能算是好說話的那種人?冷酷、腹黑、有仇必報,才是他的代名詞好不好?
&ldo;和別的男人到處遊山玩水,還到煙花之地去喝酒,你是覺得自己的名節無所謂,還是覺得,自己的身子無所謂?&rdo;話說到最後,他的聲音都開始震顫了,&ldo;就算你覺得這兩樣都無所謂,你總該記得我前些日子說過的話吧?&rdo;
我何曾說過這些話了?我若覺得名節和身子不重要,我至於喬裝打扮出門?在他心裡,我就這麼不堪……
我壓著怒氣,努力裝作聽不見他那些話。
他轉過身來:&ldo;今天是第二次了。事不過三,別以為江馮兩家的交情足以讓你有恃無恐,如果你再犯下什麼錯,我絕不會姑息你。&rdo;
這還是他第一次對我這麼疾言厲色,不過更讓我看清楚一些事情。我不反駁,是因為就算我解釋,他也根本不會聽。在他心裡,我無論做多少好事,也永遠只是他娘逼他娶的妻子而已。
&ldo;你放心,我自己做的錯事,我自己會承擔,用不著你在這假好心。&rdo;
&ldo;你確定?&rdo;他緩緩看向我,&ldo;就算是下次我會給你一封休書,你也不在乎?&rdo;
休書……無法解釋自己聽到這兩個字時的感覺,就好像心口被人狠狠撞了一下,痛得厲害。但痛過之後,又覺得可笑。
他以為他是誰?我馮聽雨要下賤到讓他來休掉的地步?江夫人的名號,給我,我還不稀罕呢!
我渾身的血液都湧到了腦子裡,順手抓起地上的一塊木頭,狠狠地扔了過去,正好砸在他腦門上,頓時鮮血直流。
&ldo;隨便你,休就休!&rdo;
14
原以為江逢肯定會藉此做文章,把我踢出江家,卻沒想到,他收拾了包袱,第二天便去南陵城了。
春曉不迭地責備我,說我恩將仇報,好心當成驢肝肺。言辭之間,頗有打算背主的嫌疑。我發現,要令一個女人死心塌地很簡單,只要幾句甜言蜜語就夠了。江逢不過就是巧言令色兩下,春曉就棄我於不顧,完全無視我和她多年的主僕之情,可氣也!
不過想想,我又憑什麼怪春曉?我不也因為江逢對自己和顏悅色兩天,就什麼新仇舊恨都拋開了。
這個世間,女人果真是最靠不住的物種。所以,我還是當個男人保險一些。
在外晃蕩了半天,又見著那賣花的小販在街邊擺攤。想起陸景緻的謎題還未解開,就順便走過去問了句:&ldo;小哥,百合花與其他花有何不同?&rdo;
花販撓著腦袋想了半天,總算給我想出一個理由:&ldo;興許是這花夠大?&rdo;
我眯了眯眼,真想說:諒你狗嘴裡也吐不出什麼象牙來。但是既然人家都好心好意地替我解答了,我總不好再說什麼,又問他:&ldo;你下回去江南,再替我捎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