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李溪藤挑眉撥出一口氣,換成一整更舒適的靠姿,把大部分身體的承重都往後靠。
一首歌也只五分鐘的時間,結束後流浪歌手見李溪藤沒走,《光輝歲月》夾在其他歌的中間,又唱了兩遍,最後換了一首歌,同樣是中文的,李溪藤聽出來了這歌叫《偏愛》,但唱得不利索,只半眯著眼身體輕晃地拉長調子哼。
風靜靜吹,大本鐘每十五分鐘敲響一次,在這首歌彈到一半的時候,包裡的手機響了。
李溪藤放空的思緒被打亂,她垂眼,從包裡拿出手機,來電顯示顯示是趙炎的電話,她想了兩秒後接通,放在耳邊,視線依舊停留在道路對面,語氣輕快:“新年快樂啊。”
這邊比北京時間晚了八小時,那邊該是新年第一天了。
對面靜了一會兒,才開口:“藤子啊。”
她哼笑:“怎麼著?”
通話又沉默地停了半分鐘,趙炎笑了聲:“我在倫敦。”
四個字,李溪藤鼻子陡然一酸,心裡酸痠麻麻,胸腔裡迴盪著久久下不去的一種感覺。
泰晤士河邊輕輕吹著冷風的街頭,她還沒說話,對面絮絮叨叨地繼續跟她聊,和著音樂聲往耳朵裡鑽,像隔出一道虛化的隔檔物。
“都是老鄉。”他笑:“一塊跨年啊。”
收回了點情緒,李溪藤稍微笑了笑,明知故問:“你怎麼過
來了?()”
≈ap;ldo;旅遊。▊[()]▊『來[]_看最新章節_完整章節』()”趙炎那頭好像正在路上,身旁傳遞汽車鳴笛聲:“你都不知道我這運氣,臨上飛機前買了個翻譯機,沒想到不好使,你也知道我這英語四級的水平,一路跟個文盲似的,可別把我憋屈死。”
李溪藤被逗笑了:“誰讓你不好好學習。”
“是是是。”趙炎借坡下驢:“還不趕緊過來,給我當個翻譯。”
“嗯。”她笑著垂眼,輕聲問:“在哪呢?”
沒幾秒,對面撥出一口氣:“跑得累死我了。”
她還沒把那句“跑什麼”問出口,手機和身後同時傳過來一道喊聲,笑著:“藤子!回頭!”
……
凝滯一秒,李溪藤轉過身,髮梢在夜色中甩出一尾弧度,見到趙炎穿著身深灰色衝鋒衣,碎髮微卷,手掌撐在膝蓋上喘著氣,彎著腰朝她笑。
“以為認錯人了呢。”趙炎揮了下手。
要怎麼形容這種感覺。
好比昨晚剛做的夢,今早就實現了。
心臟跳得很快,倫敦街頭璀璨浪漫的街景只做背景,李溪藤眼眶漸紅。
哭了,沒忍住,她覺得是因為旁邊這人彈的歌太煽情,有點哽咽,眼淚糊得前頭什麼都看不清,還是朝他的那個方向看。
她抬手抹眼淚,下一秒被人抱進懷裡,趙炎下巴搭在她頭頂:“怎麼了,在這邊被欺負了?”
李溪藤搖頭。
“嗯。”趙炎輕拍她的頭,彎唇:“那就是太想我了。”
李溪藤懶得跟他爭。
“還好來了。”趙炎感慨,看她哭心裡頭也不是滋味:“來之前還怕你看見我生氣。”
李溪藤額頭貼在他肩上,手裡攥著他腰側的衣服,身體緊靠著他,聲音悶著:“沒生氣。”
“嗯,看出了。”
道路對面的一首歌演奏完畢,就這麼靜靜抱了會,等人好點了,趙炎鬆開她,掰過她的臉,撇著嘴看:“妝哭花了沒?”
“肯定花了。”她帶著鼻音眼睛紅紅地看他。
“沒。”趙炎逗她:“還這麼好看。”
“拉倒吧。”
緩過先頭情緒翻湧的那陣,李溪藤從包裡掏出化妝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