垃圾……柔軟而懶惰……只有在一個懦夫死後死後腐爛的、蛆蟲啃噬的身體上或許才能找到他的脊樑……”瀨戶努力回憶著通緝令上的描述。
盡是些辱罵之辭,這倒很正常。
瀨戶知道,水部落在外界的行動,也給沙克造成了不小的損失。
只是她根據那些案宗,無論怎麼想……王國通緝的那個影人……好像都和沼澤地裡最近風頭正盛的影人對不上號……
是我們沙克王國有問題,還是你們沼澤地人有問題?
如果都沒有問題——那就是影人有問題。
瀨戶沒有妄下論斷。
如果影人真的如沼澤地傳言中那樣,野心勃勃、心思陰沉……那麼這一情報對他們也深受其擾的沙克王國而言,同樣是有價值的。
但是,要想找到影人,並不比找到飛牛容易。
他們隱藏得很好,世人都沒有見過他們的容貌,不是普通人可以抓到的。
瀨戶起身,振作精神,撿起了分段斧。
新生的血肉將膿水擠出,女孩感到周身傷痛緩解了不少,手臂也更加有力——雖然狂化只持續了片刻,但還是治療了她的部分傷勢,壓榨出了更多的生命力。
在遇到哈姆特和銀影之前,這麼多天裡,她其實就是這麼堅持下來的。
瀨戶試著揮舞了一下分段斧,不如狂化時那般流暢,但總歸有了一戰之力。
她深吸一口氣,稚嫩的臉龐上浮現出堅毅。
接著,便回憶起哈姆特之前的動作,有樣學樣,向著石鼠團的大營衝去。
在沙克族的傳統中,逃跑是懦夫的行為。
然而,作為王國的公主,瀨戶面對戰勝不了的強敵,已經逃跑了無數次。
她並不覺得恥辱。
因為巴彥老師說過,糾結於一人的得失和一役的勝敗,那不是勇敢,而是愚蠢;儲存力量,從頭再來,反而能戰勝曾經不可逾越的強敵。
真正的死戰不退,必須要有你無法後退的理由、為的是你一定要做成的事,為此決不放棄。
逃跑不可恥,放棄才可恥。
現在就到了她不能放棄的時候了。
夜深如墨,大營火光如燭。
潛伏在暗處的人們,漸漸逼近了它的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