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弄壞了我的皮!”
語調中,透著怒意。
蜂人順著對方的視線看去,只看到剛剛那箭正中的地方……如果不是被扼住,他一定會倒吸一口涼氣。
那傷口,分明被箭矢剖開。
裡面卻沒有流出一滴血!
林爾怒不可遏,嘴巴歪到了一邊。
“雖,雖然本來就要壞了……但是我不管……”
浸泡過藥水,這件人皮可以堅持一個月……但完成不斷的“進食”儀式之後,卻是會縮短它的保質期限。
隨著機體發熱……不,是體溫升高之後,那腐爛的氣味就不可抑制地散發出來。
這不是什麼大問題。
博士他也說過,腐爛本身就是生命的象徵——會腐爛,也說明我們在活著。
也就距離成為“人”……
更近了一步。
儀式也不能中斷——就以進食為例,博士說了要變成他那樣的程度,總共需要進食次,而自己已經進行了3564次……只是需要勤奮更換……
“所以,你要賠我一件。”
林爾不由分說地提起蜂人弩手,任對方在手中掙扎,徑直走到了倒地的斷角人戰士身邊。
抽出戰士綁在軍靴上的短刀。
端詳了一番。
弩手眼睜睜看著這怪人,手持短刀,就要往自己臉上貼來。
刀鋒上,都能倒映出他驚恐的神色。
“從哪裡下刀好呢……”
對方猶豫著。
忽然,遠處天火炸響。
在復仇地,平日裡天火也會隨機落下,在交界處的人們看來,就如同烏雲中的雷霆一般自然。
天火也的確如閃電般一樣。
照亮了周圍的一切。
可以看到:直達這處崗哨的一路上,歪七扭八倒著各式守衛,生死不知……顯然都是被這一人潛入擊敗。
這讓蜂人弩手更加恐懼。
而天火一瞬的光芒,也讓林爾徹底看清了眼前、自己手上抓住的東西。
他一愣:“你是什麼?”
黃綠色的面板、尖尖的腦袋、纖細的腰腹、乾枯的四肢……
蜂巢人啊……弩手想說話。
但對方一激動,手中用勁更緊了,完全卡死了他呼吸的通道,血管暴凸。
就在他要完全被掐死的時候,林爾忽然鬆開了手,抓起另一邊暈倒的斷角人,把頭湊了上去。
乍一眼看沒什麼區別,可仔細辨別……青紫色的面板、凸出的鱗片與骨質,還有這頭上的斷口……原本是犄角?
“天啊,”林爾聲音顫抖著,“你們不是人類?”
“那你們是什麼東西?”
這個怪人像是受到了極大的打擊一般,抱住了自己的腦袋,瘋狂抓撓著。
多新鮮……
重獲自由的蜂人弩手,躺在地上,顫抖著摸向腰間……哪怕是被對方治住,他的另一隻手還是沒有鬆開十字弩。
忽然,林爾頭也不回地衝了出去。
像是逃跑一般。
留下了滿地從頭上扣下來的碎肉。
而“嗖”的一聲厲響。
弩手在缺氧昏迷前的最後一刻,還是朝著天空射出了代表著警報的哨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