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多的東西需要告訴對方——大格琳的欺騙、血蜘蛛蟲群、鯊魚村的變故……但是現在都來不及了。
“那是赤色劍客,想辦法繞開他!將軍和我一起先殺了大格琳……”現在只能揀最緊要的說。
赤色劍客不分敵我,哪怕是席東將軍在場上,也可能遭受攻擊,就像剛剛一樣——這是最麻煩的地方。
不過,大黑眉再不似一開始的絕望。
他已經找到了……
後續的計劃與話語,忽然卡在了喉間。
大黑眉,看清了來人的樣貌。
他的確身披聯合城武士鎧,上面也被削去一截,與自己見到甲片吻合……
但是,青年的白髮散逸,目如寒星。
這一張平日裡看起來甚至有些溫和的面孔,映在大黑眉的眼裡,卻讓他似遭惡鬼,周身如墮冰窟。
一瞬間,蜂人王子什麼也想不起來了。
只能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路,北……遊。”
而他的手上,握著的。
正是那柄標誌性的月刃長刀,它如今染滿碎肉鮮血。
——是你。
為什麼?
我的席東將軍呢?
被燒死的不應該是你麼?
你為什麼穿著他的衣服……
世界上比絕望更可怕的,只有自以為抓住了希望,轉瞬間才發現那只是泡影——就好似稱王的迷夢一般。
終結泡影的,是一道逆劈白光。
剎那間,一股劇痛襲來,蜂人王子纖細的腰肢被斜劈成兩截,大黑眉那身特製的蜂人內甲根本無法阻擋月刃分毫。他的下半身還留在原地,可上半身直接飛出,砸入了聯合城士兵還在燃燒的屍堆之中。
一股煙塵掀起,火苗四濺。
一頂只有將軍才能佩戴的武士鹿角盔滾落在大黑眉的臉邊,上面遍佈著焦炭的黑漬,隨即又被鮮血浸透。
路夢隨手殺死一個大頭領,重新將長刀舉過肩,調整好呼吸。
他身上的重鎧,浸透了鮮血,順著光滑甲面滴落。
有赤色劍客的,也有他自己的。
面對這種級別的對手,就連他也不敢保證全程無傷,而一旦被攻擊,外觀模組無法掩蓋動靜,以大格琳的敏銳必然會察覺到異樣——
於是之前趁著一次迷霧,路夢更換了模組,讓武士鎧自然顯現。
“你怎麼做到的!”當他再次出現時,大格琳大驚。
連赤色劍客都愣了一瞬:又來一個敵人!
可氣味分明還是……
緊接著,硬生生捱了一刀。
“東大陸的小把戲,”路夢在廝殺間隙隨口道,“那裡還有能裝成人類的骨人,以及裝成骨人的人類——他們的技術才叫出神入化。”
雖然轉瞬換裝同樣詭異。
但只要沒有目睹這個過程,就還在可理解範圍內,不至於讓有心之人深究到其真正本質。
果然,大格琳只是冷笑一聲。
她也沒指望得到答案,只是暗自警惕。
而兩人對赤色劍客的圍殺,卻是異常順利。
赤色劍客雖強,但武藝本就略遜於大格琳,加上一個同等可怕的路夢,瞬間就落入了下風。
大格琳與路夢的配合,也是默契無比。
任何一人出手牽制,讓赤色劍客露出破綻,另一人總能準確地領悟對方的意圖,快速攻入,在巨人的身上留下一道又一道兇駭的傷口,毫不留情。
換做其他人,早就死了無數次了。
但,巨人還是屹立在那裡。
路夢殺死了大黑眉後,大格琳也適時撤出,再次將赤色劍客包夾在內,彷彿又恢復戰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