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山大王。
而之外的,就全是各種盜匪的勢力。
彭麗點頭:“那看來還需要一些時日……”
她忽然愣了一下,抬頭望去。
“天上怎麼這麼多食腐鳥?”
一路上,砂匪軍中即便有累死餓死的民夫,也不會留著——他們不是當場餵了馱獸,就是丟在了身後。
這些食腐鳥跟來做什麼?
黑色的羽翼,在低空盤旋不去。
倒是有砂匪弩手躍躍欲試,想著打下來一隻加餐。
“什麼人!”
這時,一聲不大的厲喝,在砂匪的前軍響起。
一個砂匪的先鋒官,抓著皮鞭,指向前方喊道。
“怎麼回事?”馬特皺眉。
“沒事老大,看起來像是個過路的。”一個親從回報道。
砂匪前軍散開,坐在加駝背上的馬特,也眺望了一下:確實是個一個路人,只是對方也騎著一頭蠻牛。
“讓他滾。”
這位砂匪指揮官估量了一下距離,對方正好在自己弩手的射程之外,遙遙的甚至有些看不清……於是他重又閉上了眼。
如果是以往,在邊境之地。
光是看在他那頭牛的份上,砂匪們都要上去殺人劫貨。
不過這一次,他們擄空了十幾個閃地部族。
這些部族雖小,但加在一起,馱牛都有好幾百頭,犯不上為了這一個人耽誤時間,普通步兵還不一定能追得上。
早一點打下腐爛鎮,縱情劫掠。
才是戰利品的大頭。
“聽到了嗎?”砂匪的先鋒官舔了舔唇角,頗為可惜的樣子,“快滾!”
像是聽到了警告,那騎著蠻牛的過路人,勒住了腳步,有些逡巡。
在他的面前。
砂匪大軍連綿不絕,無論向前還是朝著左右兩邊,都看不到盡頭。遠遠看去,就像一片從天上壓到地上的烏雲,從廣闊蠻荒的邊境之地席捲而來,令人喘不過氣。
這不是村頭械鬥和幫派火併。
而是真正的戰爭。
在砂之王的統合下,原本鬆散的沙漠土匪不再是烏合之眾,一支軍隊已然在荒原石山中成型,他們甚至還曾經戰勝了沙克王國的遠征軍——哪怕其中有諸多巧合,但世人只看結果。
現在,攜氣盛之威。
這支砂匪的先頭部隊,將要進犯沼澤,完成砂之王擴張的第一步。軍陣上空的殺伐刀兵之氣,有如實質。
作為一個普通的路人。
面對他們,能逃脫性命,已經算是砂匪的指揮官發善心。
而有這麼大規模的軍陣擋著,想繞路都不行。
唯一的路線,就是轉身全力而逃,祈禱砂匪們都走得慢一點,多給自己留出一點時間……
只是,沒有一個砂匪注意到。
一個老牧民,在看那遠處那個人影時,忽然全身顫抖了起來。
“是,是他……”彷彿有一股電流在伊森的背脊湧過,“他怎麼來了!”
這頭戴金鐵斗笠,身披灰色長衣的身影。
不正是那個曾經提醒過自己,說戰爭將至的過客旅人?
更讓伊森震驚的是。
他隱隱看到,那頭高大的蠻牛脖頸上,還騎著一個不仔細看都發現不了的小人影。
小男孩滿身泥汙,神情疲憊。
他雙手抱著牛角,卻是死死的,像是用盡了渾身力氣。
卻是老牧民的孫子迪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