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夢掃視了一圈,最後視線落在了地面的無頭屍體與她甩開的頭顱上:“都在那裡面。”
“什麼意思?”審查官皺眉。
“杜恩為了防止洩密,早就將材料全部燒掉,連灰燼都已經灑到了下城的湖水中……如今全世界上,還記得它們的,就只有一直看守此地,翻閱整理過檔案的看守者。”路夢努了努嘴,“諾,就在那兒。”
“……”林棘沉默。
“你真的沒問出什麼?”
“他可是一句話都沒說,這麼看來還真是忠心,倒是你……”林棘狐疑地看向路夢,“就這麼把事情都交待了?”
而且她從對方剛剛的話語用詞上,聽不出任何對於當地管理者以及同僚的尊敬。
倒有些狂妄和前奏。
“他們待我不好,現在還欠著三個月工資沒發呢。”路夢隨口瞎編,繼續追問:“你就沒有試過讓他自己寫下來?”
“什麼!還有工資,我都……”黑色劃痕的審查官大駭,隨即想起正事將思緒拉了回來,疑惑道:“能用說的為什麼要寫?”
她自詡記憶力也不算差,而且沒有同伴支援,留下紙質材料既不方便攜帶,一旦被發現也不容易隱藏身份。
“……沒事,”路夢迴過頭去,“反正已經這樣了。”
“你在幹什麼?問你話呢,別迴避我的問題!”林棘見他將耳朵貼在來時的暗門牆壁上,手上的刀鞘不禁用力,試圖威脅道,“不要逼我拔刀……”
她的主戰長刀不在手邊,不過這位審查官用手套與袖口包住了刀鞘邊,顯得自己只是仁慈沒有走到那一步而已。
“有人過來了。”路夢閉眼聽著,“而且,審查官大人別傷著我……您的刀快要掉下來了。”
“什麼……”聽到前一句話時,林棘先是一驚,而後在認為對方服軟時心中剛剛有些得意,隨後聽完了整句話時像是想起了什麼,愕然抬頭。
只聽“鏗”的一聲錚響。
一柄刀面雪白的長刀,直直地從天花板上倒刺而下,直接釘在了地板上——整副地板也是由精鋼打造,這柄長刀顯然銳利非凡。
林棘一愣,立馬搶過握柄收刀入鞘,同時拉上了面罩。
遮住了全部的表情。
突逢變故,她竟是一時都忘了自己之前正在幹什麼。
她看著還在傾聽聲音的青年,心中慶幸還好對方是背對著的。
自己這才沒有在一個地方侍衛面前暴露出窘態。
“……”
路夢在心中嘆了一口氣,隨即起身,看向她:“是朝我們這邊過來的。”
“那又如何?”面罩下,林棘的嘴角上揚,就連她自己都沒有發覺,“就只能殺出去了。”
既然唯一知曉資訊的看守者已經死了,這間密室的探索也是一無所獲,待在1號社群對她而言就沒有了意義。
作為黑色劃痕的審查官,林棘雖不是柳斯那般博學縝密型別的科技獵人,但她能夠帶隊卻是完全有這個資格——憑藉自己的實力。
即便正面撞上管理者杜恩,都絲毫不懼,就是殺了他再逃出生天,都綽綽有餘的。
“倒是你,小侍衛。”握住刀之後,林棘一頓,想起來什麼,看向了路夢:“看你為人冷靜也識大體,我就不為難你……你應該也能看出近來窪地瀉湖的變故,這就是一艘正在漏水的巨輪,繼續待在上面,只可能是與之陪葬的下場。”
水至清則無魚,林棘即便是作為審查官,她也知道自己此行最關鍵的任務不是逐一清理過去,將所謂不乾淨有汙點的人全部解決,而是要蒐集證據上交給黑色劃痕,讓內環的那些大佬自己博弈。
至於最後能扳到哪一個層級,那就聽天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