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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這樞紐站的遍地廢墟中,這間完好的棚屋又顯得是如此獨特。
屋頂,一臺鐵皮湊成的風力發電機在不徐不緩地運作著。
它無法提供太多的電力,但好處是幾乎可以在任何風力條件下都能運作,哪怕葉片在風沙中已經侵蝕得不成樣子,這臺發電機仍舊在努力點亮著屋內的燈火。
“抱歉,我失敗了。”烏心低著頭,等待發落。
此刻他的佩刀已經解下,掛在進門處的架子上。
“為什麼要說失敗呢?”一道磁性的聲音響起,溫和得就像屋內的暖光。“你們不是大獲成功嗎?”
“這……”
烏心不知道這不是在譏諷自己,但據他的瞭解,面前的這個男人不是個會說反話的人。
“你們已經知道了來樞紐站的是霧人,而不是別的什麼東西,既然已經達成了最初的目的,當然就是成功了。”
原來那些就是霧人,但……
‘我們成功了?’
這次行動,最後活下來的人十不存一,大多數都死在了那些怪物的嘴下,而更可惡的是,損失的武者中半數以上卻是因為那個叫路夢的骨麵人。
這些可都是坊市維持秩序的真正中堅力量。
但聽男人的語氣,似乎他們的損失全都不值一提。
烏心抬頭看向他。
面前的男人穿著洗淨的麻布衣,身上沒有紋飾,也並沒有佩戴任何的武器。
他就這麼坐在房內的榻上,安靜地看著自己。
彷彿一個僧侶。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行為樸素的男人,卻是整個樞紐站的實際統治者。
烏心口中的“會長”。
會長的身邊還有一個垂暮的老人,靜靜地坐在一角,半眯著眼,像是在打瞌睡。
烏心知道這就是北區主管,也是最早的主管。
據說最初來到樞紐站的,只有他和會長兩個人,他們也是在北部最先開始了坊市的事業,後來才劃分成了北區。
如今老爺子身體漸漸孱弱,會長便打算早日挑選新的繼承者接替他。
會長對這位北區主管的關切不同於其他任何一位主管,現在還賜予他同坐的恩賜便是證據。
“那麼焦奇……”
“既然已經死了,就無需再提,”會長揮揮手,“倒是我聽說韋儀回去之後大病不起,你看是真的還是裝的?”
“屬下來看,應該是真的。”烏心回想著那副畫面,“韋主管都瘦了一大圈。”
“那應該的確是真的了。”會長居然笑出了聲,“不過也沒關係,不像李肯,韋儀的工作躺在床上也能幹,正好讓他改改總是喜歡親自數錢的毛病。”
“不過霧人啊……死在它們嘴裡的聖騎士也是不少。”
會長說到這,打量了一下烏心。
“不如趁這個機會,我再給你講講聖國的經典……”
這個男人從床頭翻出一本皮質的精裝書冊,封面上繪製著三朵在焰心上跳躍的火苗。
“這樣以後才不會露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