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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兩個人都很痛苦,為什麼要勉強在一起?媽媽老是說她捨不得我,但我更不忍心看他們像仇人一樣過生活。那時候我已經覺得自己夠大了,大到不需要他們為了我而勉強在一起;而且,就算他們真是為了我而繼續這個沒有意義的婚姻,也只會讓我更不快樂而已。”杜珩將視線的焦點由遠方調回她的臉上。“所以,我要他們乾脆離婚算了,我誰都不跟,讓他們各自找尋自己的幸福。”
“他們真的比較幸福嗎?”
茉莉有一個可以當選模範家庭的家,她無法體會兩個已經傷痕累累的人,還能再找尋到自己的幸福嗎?
“有過一次失敗的婚姻,他們在選擇第二春時或許較審慎吧。我媽媽嫁給一個死了老婆的教授,他對我媽媽真的很好;我爸爸很幸運地娶到一個只大我八歲的年輕女孩,他對她也是照顧得無微不至。這樣算是一個完美的結局吧。”
“你真的一點都不覺得委屈嗎?”她覺得杜珩是生存於兩個幸福家庭下的犧牲品。
“不會,我常跟我媽媽聯絡,而且每次回來臺灣我都會去看我爸爸。我的繼母跟我也很談得來,我常跟她私下去喝咖啡,她看起來很年輕,許多人都以為她是我的女朋友呢!”
他似乎沒有從父母的悲劇當中受到多大的傷害,有的也只是遺憾而已。
茉莉感覺自己似乎又離他更近了一點,杜珩是一個很特別的男人。
“你為什麼選擇成為專業攝影師?”是不是潛意識裡想要逃開這個遺棄他的家庭?
“因為我不想長時間停留在同一個地方,而且我的心也定不下來,一直想飛向更遠的世界,或許這是一種宿命吧。”
“這也是另一種抗議的方式吧?”茉莉定定地看著他的眼,他以為自己是瀟灑的,卻不知自己的瀟灑只是建立在消極的逃避上。
杜珩看著她,沉默了許久,終於開口:
“也許你說得沒錯。”
說了半天,他們的車還停在菜市場的附近,一點都沒有移動。
“我肚子好餓!”他突然叫了出來。
杜珩的“家”位於郊區的一棟兩層樓的透天別墅,偌大的屋內,整整齊齊的傢俱,冷清得一點人氣都沒有。
“我繼母會定時來幫我打掃,所以這間房子無論我離開多久,都會永保整潔。”
茉莉在廚房幫他的忙,雖不會做菜,她至少還會洗菜。
杜珩做起菜來果然有模又樣,“君子遠庖廚”這句話對他一點都不適用。不到一個小時的工夫,他已經做好一道肉絲炒麵,和蛤仔湯、炒高麗菜、三杯小卷、麻婆豆腐四道色香味俱全的菜,看得茉莉猛吞口水。
“你太厲害了!”她從來沒見過一個男人可以做出這樣豐盛的菜餚。
“快吃吧!”他體貼地幫她盛了一碗炒麵。
茉莉吃了一口,立刻讚不絕口,真的比她媽媽做得還要好吃呢!
“怎麼樣?”杜珩只是看著她,他自己還沒動手。
“人間美味!”她誠心地讚美。
他露出滿意的微笑。
“我是個不錯的男人,你可以考慮我的提議。”他似真似假地說。
“什麼提議?”她裝作不懂他在說什麼。
他卻不想再說一次,關於“情人”兩字,他覺得對她一點都不公平。一時之間,他們之間流竄著一股不安的沉默。茉莉已吃完一碗麵,杜珩搶過她的碗,又幫她添了一碗。
“多吃一點,你太瘦了。”他體貼地說。
茉莉知道自己瘦了點,但女人該有的部分她也不輸人的。
“如果天天都吃這樣豐盛的食物,我要不胖也難。”她說這話純粹只是開玩笑。
杜珩又沉默了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