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也沒有我們兩位老闆這樣的絕色啊。”
“就是,我去第一層地獄購物,也從來沒見著過二老闆腳上那雙十彩鞋。我們大老闆倒十分儉樸。”
“也只有他穿黑色好看。不像外面那些小鬼,穿了黑色就和會跑的炭塊一樣,光剩一雙綠油油的眼睛。”
“奇怪,我倒覺得大老闆身上別有一股貴氣,不像是出身窮酸的。”
花姑姑不耐煩地走過來,揮動手中小手帕道:“你們少嚼些舌根吧,我們大老闆都定下親事了,當心以後老闆娘嫁過來把你們一個個都趕走!”
三三腳下一個打滑,黑衣男子居然已經定親了?
那就十分好取捨了!今夜還是去牧白屋裡講故事吧。
分幾步挪動到櫃檯邊。
黑衣男子正低頭翻看賬簿書頁。他沉靜的樣子,越發像她家中的爹。
分明近在眼前,心境上卻被他們拒之於千里,捉摸不透這樣精雕細琢的五官下究竟能不能排出歡喜的表情。
也不知他將來的娘子可能引動他溫柔叫她一聲丫頭。
牧白那一聲丫頭又自耳邊回想,三三的臉泛起紅潮。
“三三,你是故意跑來老闆面前表演偷懶摸魚嗎?”無浪的眼睛仍然看著賬簿,聲音也聽不出喜怒。
“嗄?”三三被一語驚醒,發現自己此刻正慵懶地倚在櫃檯上,大抹布被她放在帳盤上,手裡倒取了一支毛筆把玩。
“還不快去做事?”
“大老闆。”她站直身有話說:“我今夜子時已經和人有約,您就不用來柴房教我寫檢討了。”
“哦?”他終於抬起頭看她一眼,“夜晚子時三三還要出門和人約會?”
“不是,是和二老闆牧白。”她脫口而出。
卻見他黑眸裡的光芒瞬間熄滅,他再度低頭看賬簿,輕聲道:“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語聲沉靜,背後卻似有暗潮。
三三的心一顫,剛剛這冷漠男子的眼神略微動盪。
她爹的眼神以前也這樣動盪過,當時姐姐出嫁,姐夫看上去比她們的爹還要老得多,姐姐臨出閣前當眾悽然道:“我就是要嫁給他,我不僅要拿他當夫君,還要拿他當自己從小沒擁有過的親爹!”
於是三三明白,這樣的動盪,意味著冷漠男子們的失望。
讓他失望去吧!又不是她叫他定親的。
“三三,你不要拎著塊大抹布在大堂裡這樣走來走去!”花姑姑吩咐:“你還是去幫忙收賬吧!”
闖禍精端菜不行,收銀子總沒問題了吧!
問題總是無處不在。
三三收成了幾筆帳,如風一般塞去櫃檯,看了賬目與桌號後再迅速遁走,堅決不和大老闆有任何眼神或語言上的接觸。
“18號桌,九錢銀子。”她伸出小手,對方卻一直沒會鈔。
三三隻得重複一遍:“客官,九錢銀子……”
那客官萬分無辜地和三三對視。
這就是冤家路窄,可不正是眉目姣好的霸王餐男子!
“又是你!錢呢?跑來飯店吃飯還想不會鈔嗎?”三三粗聲粗氣喝道。
“我還以為你是門神仙子!”他的聲音珠圓玉潤,教人聽了悅耳。
“嗄?”這和要他付賬有什麼關係?
“我找了你一個上午,才知道你在店裡面端菜!”說得很辛苦似的。
“胡說,我們大老闆昨天在門口就說我是店裡的員工了。還要你找個什麼勁?”
他幽然一笑:“我怕他帶你進去滅口啊!你也知道,這裡都是鬼,最討厭天界的那些個抓鬼的天師啊,門神的。”
又把臉兒靠過來些:“而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