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後,他有意躲著盛望舒,和她之間的關係慢慢疏淡。
他以為他可以慢慢戒斷,可還是忍不住關心她的一舉一動,對她的每一句話上心。
戀愛半年,他對沈芊芊不冷不熱,像個普通朋友,沈芊芊最終受不了,想借分手來逼他主動。
當時他們坐在冷飲店裡,他看到微信群聊,得知盛望舒攀巖摔傷被送進了醫院。
那一瞬間,他連想都沒想,丟下一句「對不起」就沖了出去。
趕上大堵車,他從計程車上下來,一路跑進了醫院,累得氣都喘不勻,等見到盛望舒,看到她半是嫌棄半是無奈地對他笑,他那顆心才終於安定下來。
言落曾花費很長的時間來戒斷對盛望舒的不/倫感情。
他在大學時也嘗試談了幾段戀愛,但都沒能撐過三個月,最短的一次,連一週都沒撐過去。
他沒辦法對其他女孩心動,沒辦法牽她們的手,和她們做正常情侶之間親密的事情。
儘管盛望舒忘記了那夜醉酒後的表白,儘管她後來對他不再像小時候那樣親密,儘管她總是嫌棄他,嘲諷他,罵他是渣男,他還是不停地想要停靠在她身邊。
言落自詡不是一個道德感高尚的人,甚至在很多個時刻,心裡都會有一個邪惡的念頭在慫恿,讓他做一個離經叛道的人。
可他不能。
他試了很多次,還是喜歡她。
不管是因為習慣,還是因為執念,他都不能忍受她遠離自己。
後來他自厭自棄地想,那就守在她身邊,守著她結婚生子,守著她一世順遂。
哪怕只能做她的哥哥。
—
翌日上午,言落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
宋源打來電話,問他要前幾日拍賣會上請他代拍的東西。
言落嗓音嘶啞:「什麼東西?」
「戒指啊哥,我看中的那個十克拉的鑽戒!」
言落的視線落到那個紅絲絨禮盒上,被鑽戒劃傷的側臉還留著淡淡痕跡。
他冷聲回道:「扔了。」直接結束通話了電話。
夢裡的場景給人的感受很差,那晚的場景始終是他避之不及的噩夢,言落在沙發上坐了很久,起身時手指勾到幾根頭髮。
黑色的頭髮,長而卷,是盛望舒那晚不小心被他勾落的。頭髮一端甚至還帶著頭皮毛囊,她當時大概很疼。
言落目光黑沉,盯著那頭髮看了許久,心裡倏然湧起一個念頭。
一個仍有僥倖、不甘不忿、多此一舉的念頭。
他小心地將頭髮收起,起身走去對面公寓,開啟盛望舒的公寓大門,直接走進了她的浴室。
當天晚上,言落再次回了言家別墅,破天荒的,他主動陪言亦泓喝了幾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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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上午,言落飛往羅馬。
到達酒店後,他先後去了西班牙廣場和許願池。
如意料之中,沒有碰上盛望舒。
但他還是一一去了這些景點。
十幾歲時,陪盛望舒看《羅馬假日》,熒幕上的奧黛麗赫本風姿綽約,熒幕前的盛望舒少女心泛濫。
「言落哥,明年暑假我們一起去羅馬好不好?」
言落對浪漫的愛情電影沒多大興趣,「可以啊,我要去鬥獸場。」
「不要去鬥獸場。去許願池和西班牙廣場,多浪漫啊。」
盛望舒興致勃勃:「還要去真理之口,我要把你的手塞進特里同頭像的大嘴裡。」
言落氣笑了:「為什麼?」
「因為你說我的新髮型不好看。」少女驕矜又任性:「我怎麼可能會不好看?」
「是,你最好看。」言落哄人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