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裡的人們感到敬畏了。有些老人們,一輩子都沒坐過一輛普通轎車呢。對於樸實的山裡人來說,能開的上轎車,那就是有本事的人。
所以,謝斌再次回到這裡的時候,好多人都向他打招呼,只有村長虎子叔隱約能發覺到一絲不妥,因為在餘家人為老爺子開棺的時候,謝斌這個孫子竟然沒在場。虎子不管怎麼說,也是村裡的村長,見識和經驗都要強一些,所以有些疑惑的問道:“小謝,你跟他們家是怎麼回事?”
謝斌聳聳肩,“還能怎樣,呵呵,我不是老爺子的親孫子,也不想圖他們家的什麼,他們愛怎麼就怎麼吧。”說著問道:“虎子叔,我爺爺的墳現在什麼樣?”
虎子村長微微搖搖頭,“挖空了,裡面的東西全拿走了,然後草草掩埋一下就都離開了。”
謝斌不動聲色的點點頭,將手裡的行李箱交到村長虎子的手裡,“虎子叔,你先幫我拿一下,我上山去看看,呵呵,你家還有沒有空地方讓我住兩天?”
“呵呵,別的沒有,房間多的是,你去吧,我回去讓你嬸嬸做飯收拾房間去。”虎子樂呵呵的接過謝斌的行李箱。別說謝斌上次給過他十萬塊錢,就是一分錢也沒,他也不會連這點忙都不幫。在農村裡,這點小事真不算什麼事。何況,虎子村長也算看出來了,謝斌這小子雖然那不像餘家那麼有錢有勢,可混的也不差,不然不會隨手甩出十萬塊來。
有時候農村的道理就這麼簡單,有錢才是真的。餘家人是有錢有勢,可他們的錢除了讓人眼紅之外,村裡的人一點光也沾不到。而謝斌卻隨手就能放下十萬塊,這讓村長很是有些激動。有了這十萬塊,村子裡的小學能重新翻修一遍,道路也能再加寬一些,說不定以後周邊的幾個村子,都要讓孩子到他們村上學呢。
至於村長虎子會不會將謝斌的十萬塊收入自己的囊中,謝斌是一點也不擔心。一來是村子裡的人都知道這事,二來這個村子裡,虎子村長還是很有威望的,也比較正直,不然絕對當不成這個村長。偏僻點的農村裡,可不跟你講什麼政策什麼政治,村民只認一件事,那就是你這個村長會不會為村子著想。要是村長敢亂來,這些沒什麼文化的村民才不管你是不是村長呢,該鬧就鬧,該罵就罵,惹急了那就用鋤頭鐵鍬說話。
當然,村長要是從中間拿點好處,這也無可厚非,國情如此。別說謝斌不會在意,那些村民也都只會認為是理所當然的,他們不會懂什麼廉政,只知道當官嘛,自然要撈點好處的,只要當官的還能為他們著想,貪墨點小財算什麼?
謝斌心情複雜的上了山坡,沿路還能看到大隊人馬路過時留下的痕跡,顯然餘家人在開棺的時候,動用的人手還是比較足的。謝斌遠遠的望到老爺子墳塋,已經被削平了,雜色的五花土胡亂掩蓋在原本的葬坑上,兩顆柏樹倒是還在,可是卻也扭扭歪歪東倒西歪,綠色的針葉似乎都失去了原本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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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謝斌親手刻的石碑,正仰面朝天的躺在不遠處的草叢裡,似乎在無聲的訴說著什麼。
謝斌悲上心頭,無聲的蹲了下來,輕輕的撫摸著石碑上那幾個稚嫩的石刻大字。石頭是山裡的石頭,這麼多年過去了,竟然依舊保持著原貌,沒有一點風化的跡象,也沒有青苔沾染,只有新近沾上去的泥土痕跡。
“唉,老爺子,你也算是回到家鄉去了,呵呵,他們肯定會用最好的大理石來給你重新刻一個吧。”謝斌喃喃自語道,眼淚確實不由自主的落了下來,一滴滴的滴在了石碑上面,然後悄無聲息的滲了進去。
一陣山風吹來,輕輕的嗚咽著,似乎在訴說著什麼。謝斌將石碑抱起,輕輕立在它原本的位置上,只是謝斌沒有帶工具,石碑無論如何也立不住。看著亂糟糟的還不如亂葬崗的墳塋,謝斌怒喝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