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耀燃面色柔和,放下她的手,他溫涼的掌心撫過她的發頂眉心,停頓在她的臉頰。他望著她:“沒有莫家,現在的你也不是顛沛流離。你不用非得做別人的誰,就這樣特立獨行,做自己,多好。”
他的話讓她瞬間把視線挪回他身上,她的血液在血管里加速流淌,直至奔騰澎湃。
“周耀燃。”她念他的名字,糅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他壓低身子,唇湊近她,代替他的手親吻她的面頰。
“我知道。”
他的聲音低沉,以吻封緘。
原來這簡單的三個字,可以這樣動聽。
第十四章
14
西方小說裡總把薄情和薄唇聯絡在一起,興許是因為閉著的時候看上去總是格外冷酷和嚴肅,笑起來也不顯得溫柔和藹。周耀燃就有著這樣一張薄情的唇。其實不只他的嘴,他的五官、臉型都給人以冷峻的映象。鼻樑高挺,眉骨筆直,下巴輪廓清晰,眼尾較長,眼珠黑得純粹。他不笑的時候,整個面部的線條極為銳利,你既會被他深深吸引,又不敢貿然去靠近。
他此刻坐在床邊,手撐在莫瑤耳側,低頭廝磨她的唇。他是個高手,莫瑤能感覺到他的收放自如,她是喜歡這樣的自如的。不兇狠,進退有度,又纏綿悱惻。她抬手扣住他的後腦勺,將他拉近自己。
她沒想用自己的故事去打動這個男人,比起心靈上的交流,她想從他身上獲得的僅僅是肉。體的愉悅。剎那間的、欠缺考慮的激情,這是她在莫航之後開始追逐的東西。也許是因為過早把純真的愛燃盡,她對彼此依賴的共生關係失去了興趣。
不是說她這輩子都不會再愛上別的男人,未來的事情誰都說不準。她只是不熱衷於“相愛相守”這件事,也不會在遇見不錯的男人時去考慮這個可能。她考慮的喜歡與否,是再膚淺不過的喜歡。
這些年莫瑤的所見所聞教會她的就是“及時行樂”。人們總愛說,等我忙完了這段時間,就可以去旅行去學習想學的東西了;等我下一個假期,就能回去老家看看;等我賺夠了這筆錢,就可以歇一歇享受生活。然而,總有新的事情冒出來,總把想看的想學的無限期地拖延。可人生並沒有想象的那麼長,災難無時無刻都會降臨。就好像在利比亞的土地上,的黎波里的平民只是在家門口站著聊天,一顆炸彈從天而降,於是故事就直接到了結尾,連怨天尤人的機會都沒有。這樣的死法莫名其妙又毫無意義。類似的匆匆收場莫瑤這些年看了太多,她自己也數次經歷死亡邊緣,這讓她不願去想太遙遠的事情,說不準的事情。她只想關注眼下的,最重要的。
周耀燃一隻手扶在莫瑤的腰側,她的腰肢柔軟,身體微微挺起像是一種邀請,周耀燃有些心猿意馬。
門鈴突然響起,周耀燃睜開眼,拉開與莫瑤的距離。空氣擠進來,莫瑤調整自己的呼吸,她有些失望,知道這曖昧一過,也就過了。周耀燃別過臉,他緩了片刻,這才起身去開門。
法思沒想到應門的人是周耀燃,但驚訝一瞬之後便消失了。一個男人不遠萬里地過來,很難只是簡單的朋友關係。
“抱歉,打擾你們了。我等會兒再過來。”
“沒事,我正打算走。”周耀燃說完,便側身讓法思進去,自己則出了房間,關上了門。
莫瑤在屋裡聽得一清二楚,她坐起來,衝法思微微一笑:“是要說明天的安排?”
法思見她有些散亂的頭髮,頗為不好意思地挪開了視線,說:“我們明早吃完早餐就開車回班加西。還是走之前回去時走過的沿海公路,可以嗎?”
“好。”
“我們中途可以在貝達停一下,我記得你說,那裡有個你想拍的場地?”
提到貝達,莫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