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就算是剛入學一個月的我們,也知道
這個動作表示老師心裡感到非常疑惑。
“嗯,這個……”老師勉強出了點聲,把地上斷成兩半的
粉筆撿起之後,交給了真冬。不過真冬接過粉筆的手指,已經
發抖到所有人都看得出來。
最後真冬看著地板,搖了搖頭,把粉筆放在黑板的粉筆溝
上。
“我不想寫自己的名字。”
她這麼說的瞬間,整個教室裡的空氣好像帶著電一樣。這
是怎樣,這傢伙到底在說什麼?
“只是寫個名字而已,沒關係吧?”隱居大人開口了。語
氣雖然還是一派悠閒,兩隻手卻在大腿旁不知所措地晃著。
“我不想寫。”
“嗯嗯……怎麼了嗎?”
“我不喜歡自己的姓。”
真冬的話就像在冰凍的教室裡又倒進液態氮一樣。我注意
到真冬咬著下唇的表情,就跟那一天——與她初次見面的那天
分別時的表情一樣。
不過,我當然沒有吭聲。出面解危的,是坐在前面的女同
學。
“老師,沒關係啦。我們都知道她的名字了啊。”
“嗯啊,她叫蝦澤真冬對吧?”“對啊——”教室裡的氣
氛變得很怪。“是那個彈鋼琴的”、“我在廣告上看過”之類
竊竊私語此起彼落,我發現真冬的纖細手腳正因為同學的反應
而微微發抖。當時發覺危險徵兆的,或許就只有我一個。
“啊,嗯、這樣啊……”隱居大人看著真冬,不急不徐地
說著:“那麼蝦澤同學,要不要跟同學打個招呼呢?”
一個女同學突然舉手發問:“請問你什麼時候推出下一張
專輯?”
我不太記得那個女生的名字,但記得她是個很會講話的家
夥。大家便以這個問題為開端,開始一連串的提問轟炸。
“之前不是說會就讀音大附中嗎?”
“最近都沒有新廣告推出,是什麼原因呢?”
有個不太瞭解狀況的男同學問:“什麼廣告啊?”“就是
那個壽險廣告,你不知道嗎?”“啊,那個廣告啊,我知道,
我知道。”“嗯?真的嗎?”教室裡突然熱鬧了起來。
真冬原本嚴肅地凝望著天花板,這時卻突然用響亮又尖銳
的聲音說道:
“請你們全都忘掉。”
此刻的寂靜宛如凍結的湖面,包圍了整間教室。
教室裡,真冬緊繃的聲音持續迴盪著——和那時說的話一
樣。
“……到了六月我就要消失了,所以請大家忘了我。”
真冬把話說完以後,大家一句話都沒說,也想不到該說什
麼。解救我們這一幫不知所措傢伙的,是導師時間結束的鐘響
。
“啊,這、這樣啊?那麼……蝦澤同學請在那裡就座。”
隱居大人指著教室的後方。終於回過神來的我才終於發現
自己左邊放著一副空桌椅。
“我們班的班長是寺田同學,如果有什麼不懂的,儘管問
她。”
最先對真冬提問的那個同學就是寺田。然後隱居大人便把
出缺席記錄簿與收好的講義夾在腋下,快步走出教室。
真冬吞了吞口水,稍微調整一下呼吸,以充滿敵意與戒心
的眼光環視教室之後,安靜地走下講臺。教室裡一片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