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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部分

門不入,很明顯將我的房內各處都洗劫了個遍,幸而我也沒什麼財物,證件與衣物都被扔在了地上,倒也沒什麼遺失的。

許子揚很快就過來了,他手上只拎了個輕便的包,進門就說:“等等再走,看看局勢。”見我不語,他又解釋:“現在走,底下的警察可能會把我們當成疑犯,以為我們是畏罪潛逃。昨晚的暴徒不尋常,專挑旅客下手,顯然是有意挑起旅客與藏民的矛盾。”

我不太明白,這有何不尋常?卻聽他分析道:“從剛才那旅館老闆的描繪來看,這批人不像是本地人,原本接到的真實線報也是有可能某地分裂勢力進駐藏區來挑亂是非。”

驚愕住,沒想這其中還有如此文章。當人們長期處於安逸狀態下,忽然有一天置身在暴亂時,說不恐慌是假的。那些沒有人性的暴徒為了自己的私慾,而置他人的生命於不顧,只為挑起事端,達到動亂的目的。

憤怒嗎?憤怒。無力嗎?無力。

到得中午時分,許子揚去樓下查探了一番,就帶著我退了房,走出了旅館,往火車站方向而去。可抵達後一問,心涼了半截,就在昨夜,火車站這邊也發生了暴亂,於是火車站線全面封鎖。他默不作聲帶我又去了汽車站,同樣的情形也出現在此處。

不用說,機場也肯定停運,全城封鎖了。不過晚了一天,我們就真的走不了了。

許子揚的面色很難看,他拉著我手一面撥著電話一面往外走,可撥了好久都不見撥通,我翻出自己的手機開機後檢視,發現果真沒訊號了。他沉吟了下,就有了決定,不回旅館,喊了輛車報出地名時,我微微驚訝,居然是去峽谷那邊。

儘管城內有動盪,但似乎沒有侵擾到藏居這邊,走到深處敲開一家屋門,樸實的藏民在我們邊打手勢邊解釋的情況下,將我們讓進了屋。等到入內後,才發覺那藏民是有些懂漢語的,因為他家的女兒在南方城市讀書,這真可算是意外的驚喜。

事實證明,許子揚的決定是對的。此時唯有借住在藏民家中才是安全的,之後幾天,時有傳來某旅館被砸的新聞,而武裝部隊也正式進駐,開始制止惡勢力。全城戒嚴,就連藏民都不能再隨意走動,卻在這種情形下,不知許子揚上哪聯絡了一輛返程的黑車。

夜,黑茫茫的,他一手拎著我的行李箱,一手拉緊了我走在夜幕中。空氣沉重地只聞急促的呼吸聲,這兩天我們並沒再爭吵,但交流也不多,每天上演的是默劇。不知走了多久,黑茫中終於可見遠處有黑沉的車影,到得近處才發現竟已有好些人等在這裡了。

從行裝上看,應該都是各地過來的旅客,與我們一樣,因為突發事件而滯留在此地。這麼多人聚在一處,居然無人說話,全都沉默著,可以想見大夥都被這幾日的動亂給壓得人心惶惶,喘不過氣來。

那輛黑車是個中巴車,大致能坐二十多人,可等在這裡的初步估計起碼有四五十人。人數上翻了兩倍,我蹙了蹙眉,轉頭去看許子揚神色,月光下他暗沉著臉,眉色不動。

很快就有人來點人數,安排著上車,我們排在隊伍裡,上車後發現只剩最後一排有座位了。狹小的靠窗邊的位置,他讓我坐在了裡面,然後緊挨著我坐下。身體緊密接觸,這是連著幾天來我們靠得最近的一次,我沒有作聲,只盡量往裡湊一些。

眼看著車廂越來越擠,居然站在底下等候的人全都擠上了車,嚴重超載。可這時候沒有人提出反對意見,因為每個人的心思都一樣,就想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

終於車子起動,緩緩在夜色中馳騁。

我透過車窗,看著黑茫茫的一片,腦中忽然閃過那個夜晚的事,也是這麼黑的無邊無際,也是這麼氣氛壓抑到窒息,莫名油生出不祥的預感。那一夜,一直都是我的噩夢,不管記憶如何翻轉,都無法擺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