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把礦老闆約了出來,然後由一撥專業殺手來完成整個任務。
不過目前解釋不通的兩個疑點:一是礦老闆是接了一個神秘的電話之後,緊接著給木炎打電話的,也就是說昨晚事發現場可能有第三者;二是礦老闆如果帶著一箱子錢去見木炎,那麼哪有丈夫去見妻子會帶一箱子錢?而且在大晚上?他直接撕張支票就可以了,帶一箱子錢肯定是要做交易,而且是見不得人的交易。所以最有可能的是:礦老闆和木炎一起去見了第三者,在交易的過程之中,或者之後,礦老闆被害了。有可能是木炎參與了這個陰謀,有可能是她離開之後發生了這場陰謀。
黑木偶(28)
目前在沒有任何其他線索的情況下,蘇翔更寄希望於前者。
“昨晚你見到你丈夫了麼?”
“沒有。”木炎依舊保持著同樣的笑容。
“來這兒的國道上有錄影,你有沒有來過一查便知。如果你在這件事情上撒謊,只會給你引來更多麻煩。”蘇翔說到這兒,他留意到木炎的笑容僵硬了一下,“你不希望被當作共犯吧?”
蘇翔笑了,他預感到,晚上,大霧就要散去了。
“如果你爸死了,你下一步打算怎麼辦?”阿信收拾碗筷,他待會兒要把這些東西還到一樓的飯堂。
“你覺得我該怎麼辦?”
“你繼母跟你關係如何?”
“我爸爸四年前娶她是因為那時候她對我最好,那時候我也還小,以為總衝我微笑、總給我買禮物的人就是對我好,而且每個女孩都希望有一個年輕漂亮的媽媽。我對我真正的媽媽的記憶僅僅來自於照片。”琳達深呼吸了一口氣,“後來大了,才漸漸明白,笑容是最容易偽裝的表情。”
阿信望著窗外。琳達的雙手扶住阿信的臉,把他的臉掰向自己。
“你在看什麼?”阿信有些不知所措地問。
“我要你親口跟我說,我爸爸不是你殺的!”
“開玩笑,我為什麼要這麼做?”阿信說話有點兒結巴。“為什麼要這麼做。”他又重複了一遍,他在心底裡也不停問自己同樣的問題,他應該早上就走的,遠走高飛,他的任務已經完成了,留在這裡,他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這種預感就如同那天早上的預感一樣。
那天早上,他走過骯髒的地面,小心地彎著腰,以免被低矮的棚戶刮到帽子。空氣中蒸發著溼氣,他用右手保護好照相機的鏡頭。他隨時,即便是在菜市場買菜的時候,脖子上也掛著他的照相機,一臺尼康的半自動F2,任何花哨複雜的功能都對他毫無意義。他的相機只需要清晰。
那時候他是一名揭黑記者,在記者的圈子裡,那是最受人尊敬、也是最危險的工作。每年記者節上得獎的是他們,*上、眾人哀悼的也是他們。阿信為什麼加入到這一行裡來,他覺得不需要解釋,或者解釋的話,是由於年輕和幼稚。
退伍以後,他被分到了報社,他去採訪和揭發社會上的黑暗勢力,那時候他初生牛犢不怕虎,特種兵的出身和敏銳的頭腦讓他躲過了一次又一次危險,每次虎口逃生,他都會越發擔憂下一次的危險,自己還會否幸運。
很多人勸過他轉行,他卻為了一種莫名的正義感而繼續著。經常在刀尖上玩耍的人容易變得過度緊張,一點點噪音,他就無法睡著。每次開啟門,他總有種幻覺,門外有人拿槍指著他。一旦身邊出現了古怪的陌生人,他都會停住腳步,讓人家先過去。他幹了三年的揭黑記者工作之後,被檢查出來患有輕度的抑鬱症,如果再幹下去,人真的會瘋掉。這時候他才考慮轉行,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有存款。
這才是這項工作最可怕的現實,其他的記者都可以從被採訪物件那裡獲取好處費,只有揭黑記者不可能從敵人那裡獲得任何好處。而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