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扯!皇上明明就還活著!”上官羿神色惶亂,黑眸鮮紅,起身一把揪住他的衣襟。“你給我滾開!滾!”
李弼文風不動,狠銳深眸直瞅著他,邪冷的扯開笑意。“我說過,這是你必須受的痛。”
上官羿的心狠狠一抽,“我跟你道歉,我跟你認錯,求你解開皇上的咒……”他萬念俱灰之際,只能低頭。
“若你能解開雪尹的咒,我就能解開皇上的咒。”
“……供上天賦,逆天行咒只有一次機會,我已失了天賦,你要我如何解?”
“這句話我原封不動還給你,本王天賦也已失,你要本王如何解?”李弼面無表情地看著他。“早知如此,何必當初?本王步步退讓,是你不知悔改,是你……殺了皇上。”
他任由上官羿誤解他神色變衰是因為逆天施咒,咒殺了李劭,不讓上官羿細想他為何沒有因為鴛鴦咒而隨著雪尹死去。
而一切也如他所料,至此上官羿神色已狂,根本沒有辦法分出心神細思。
“不……不是我、不是我!”
“皇上駕崩了,國師不趕緊去找下一位繼位者嗎?要不這錦繡江山該如何是好?”
“……皇上已死,金雀江山又與我何關?”他低切笑著,悲惻揪心。
他曾說過他是一個忠臣,而今那個人已不在,他也不再需要憂心國事了……
“皇上最看重的就是金雀江山,要不你又怎會為他求盛世而對雪尹痛下毒手?你若撤下皇朝不管,只怕皇上在九泉底下都不會原諒你。”冷嗓不帶溫度,沒有半絲情感,李弼口吻清冷得像是在敘說一個故事。
上官羿頓時震住,想起李劭的盼望,想起了金雀江山。
“太上皇半狂,無法再回任,倒不如去找太上皇之弟,若本王沒記錯,寧王有兩個兒子,一封為頊王,一封為顓王,你隨意挑一個吧。”他有如兒戲般隨緣點將,接著將上官羿推到一旁,把李劭打橫抱起。
“你做什麼?!”上官羿回神,火速想搶回心上人。
“皇上已駕崩,自然要入棺。”
“不!”
“退開!國師。”
李弼輕鬆閃過上官羿,直往殿門口,方到殿門,便聽見喪鐘響起。
“皇上駕崩──皇上歸天──”
太監報喪的聲響聲聲迭起,纏著哭音,系在喪鐘上頭,在整座皇宮不斷來回飄送,陰霾的天,籠罩著碧麗輝煌的皇城,如絲雪雨落在蕭瑟無人踏足的後宮,教上宮羿崩潰地跪坐在地。
李弼抱著李劭踏出神龍殿,直朝議事廳的方向走,議事廳外的石板廣場上,早已聚集了宰相帶來的文武百官,一見兩人,一致跪地齊聲哭喊。
十二喪鐘淒涼敲撞著,整座皇城陷入無以言狀的悲傷,城裡城外哭成一片。
就算明知是假戲一場,但這滿城的哭嚎和痛人心肺的喪鐘,也王爺府裡的舒雪尹落下淚來。
金雀皇城遇喪不若尋常國家懸白幡,而是繫上黃絲帶,黃澄澄一片,掩過了初融的銀雪。
“布蕾呢?”
近掌燈時分,李弼回府,舒雪尹便抓著他急問。
“一後四妃在禮部的安排之下,在宗祠圍棺守靈。”走進房裡,李弼褪下硃紅外袍,換上一套先前預備穿起的素白綾袍,內心五味雜陳。沒想到他有一天真穿得上這件喪服。“府裡可已準備就緒?”
“嗯,已然都準備好了。”她輕點著頭,心思仍懸在好友身上,怕布蕾哭泣的時候,連個給她安慰的人都沒有。
“好,要他們先行出城,你先隨我入宮。”所有的計劃就定在這一晚,他要在今晚遠離金雀皇城。
她順從的點頭,穿著一襲素白衣裳,一頭長髮簡單束起,不著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