豁達、精力旺盛、生機勃勃和關注交際等特點,他全都繼承下來了,絲毫沒有那種恩斯科姆的高傲和狂妄。恐怕確實談不上什麼高傲。什麼樣的人都魚目混珠,他一點也不介意。這麼說,不可避免地落了俗套。然而,被他低估了的這種災禍使他不能作出正確的判斷。那隻不過表明他生來活潑好動而已。
她們最終說服他離開了克朗旅店的前門。這時,貝茨家的住所差不多就在正前方。愛瑪想起前一天他要去拜訪她,便問他去過沒有。
“去了。啊;去了。”他回答道,“我正想要跟你們講一下。這次看望非常成功。我和三位女士都見了面。我當時還想多虧你事先提醒。假如盲目地去拜訪她們,再碰上那位能言善辯的姨媽,那就糟了。實際上,這次拜訪只是我一時心血來潮。預計十分鐘就足矣,而且是再合適不過了。我還告訴我爸爸,肯定比他先到家——可是事與願違,她們嘮叨個沒完。我父親到處找不著我,最終在那裡找到我了。當時,我驚訝地發現,事實上,我已經在那裡呆了幾乎快一個鐘頭了。這之前,我一直沒法脫身。”
“你認為菲爾費克斯身體怎樣?”
“臉色很差,很不好——也就是說,如果一位年輕小姐可以被這麼認為的話。可是,幾乎很難接受這種說法。你說對嗎,威斯頓太太?年輕小姐不可能看上去臉色很差。的確,菲爾費克斯小姐天生臉色蒼白,給人一種有病的感覺——臉色很差,太不幸了。”
而愛瑪不贊成這個觀點,並開始替菲爾費克斯打抱不平。
“說實話,她臉色並不好看,不過,不管怎麼樣,總不能認為那是不健康的表現。她的面板又白又嫩,這樣她的臉有一種別具匠心的美。”他裝出一副畢恭畢敬的樣子洗耳恭聽,並承認他也聽到過類似的說法——不過,他還承認說,他覺得沒有健康的表情是無可救藥的。哪怕是五官長得一般,只要臉色看上去很健康的,那也是一種美;如果五官端正,那效果就——他沒有接著去具體敘述這種效果。
“行了,”愛瑪說,“每個人都有各自的審美觀點。暫且不說她的臉色,我想你是欣賞她的。”
他晃著腦袋,哈哈大笑起來。”我可不能撇開她的臉色而去談論菲爾費克斯小姐啊。”
“你在韋默思常常跟她見到面嗎?你們常常一起去參加社交活動嗎?”
這時,福德店就在眼前了。他突然叫了起來,“嗨!我爸爸跟我講過,那家商店生意紅火得很。他說,一個星期中起碼有六天他要去海伯利,免不了總往福德店跑。如果你們方便的話,我們一起進去看一看,也好證實一下我是這裡的人,屬於海伯利地道的公民。我要在這個店裡買點東西,也好享受一下公民行使的權利。這裡賣不賣手套。”
“嗯,是的,什麼都有。我真羨慕你這麼熱愛故土。海伯利人會敬仰你。你還沒來之前,就早已久聞大名了,要知道你是威斯頓先生的兒子。可是,只需掏出半個幾尼,海伯利人會因你崇高的品德而更加歡迎你。”
他們一起走進了福德店。當店員從貨架上拿下那包裝精美、款式時新的“男式獺皮手套”和“約克皮手套”,並放到櫃上時,他說,“伍德豪斯小姐,很抱歉;就在我對故土突發熱戀之時,你在跟我談些事情。請你繼續說下去,我會洗耳恭聽,否則,即便在公眾中享有很高的聲譽,那也無法彌補我在私生活中失掉的幸福。”
1幾尼…英國金幣名,相當於二十一先令。
“我僅僅是問一問,你在韋默思經常見到菲爾費克斯小姐嗎?”
“噢,我總算知道了你的提問。我得事先宣告一下,你的提問帶有偏見。只有小姐才能決定雙方關係的熟悉程度。菲爾費克斯小姐想必早就說過。她愛怎麼講就怎麼講,我不想贅述了。”
“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