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棲鳳喜歡這種感覺。
無論男女,只要是個領導,就沒有人不喜歡被人尊重的。
“偉鴻啊,你要注意一下這個陳偉南,我看啊,他這人品質有問題。”
今天剛好湊巧了,財務科另外兩位同事都不在,就莊棲鳳一個人,莊棲鳳說話也就不藏著掖著,點名道姓地說了陳偉南。
她自覺和劉偉鴻的關係是不錯的,大家是同一條戰壕裡的戰友,有義務給劉偉鴻提個醒。
劉偉鴻臉色便鄭重起來,說道:“莊姐,這個可是很嚴重的問題。”
“嗨,我知道。你以為我是那種沒原則的人?我真不明白,你當初怎麼就同意讓他分管後勤工作了。我稽核過他的票據,他買的那些東西,都很貴,質量還一般。你要注意啊,咱們局裡這段時間,東西買得多,賬目也比較大,這事如果出問題,可小不了!”
劉偉鴻點了點頭,一絲笑容從他嘴角一閃而過。
當初同意陳偉南分管後勤工作,劉偉鴻就知道會有今天。兩世為人,劉偉鴻自覺在相人之術上,還是頗有心得的。以前在楚南省農科院,劉副研究員閒得無聊,就鑽研這些個相人之術,按照潮的說法,叫做“心理學”。
沒想到還真有派上用場的一天。
陳偉南心術不正,手裡頭只要有了點小權,必定要生出是非來。
莊棲鳳說的這些,劉偉鴻心裡有數,不過由別人說出來,好一點。而且,劉偉鴻也還不清楚,陳偉南這樣胡來,是不是得到了陳崇慧的屬意。但陳崇慧肯定不會一無所知。陳偉南經手的票據,最終是需要陳崇慧籤才能在財務上報銷的。
這段日子,朱建國的工作重點,落在菜籃子工程上面,沒事就往郊區那個試點鄉鎮跑,要不就是在地委行署領導處轉悠,爭取混個臉熟。
在劉偉鴻看來,朱建國已經開始逐漸“上道”了。
在官場上混,要想如魚得水,光有一個老大罩著,是不夠的。陸大勇和朱建國是同學不假,關鍵時刻也會關照他,但陸大勇身為地委書記,一把手,一碗水要端平,太關照自己的關係戶了,不免寒了其他同志的心。這麼大一個浩陽地區,要想建設起來,可不能單單指著幾個心腹手下,還得依靠大多數幹部一起努力。
所以有個時候,陸大勇反倒不能太關照朱建國。
朱建國在其他地區領導那裡博取個好印象就顯得非常必要。比如總結表彰的時候,由曹振起提個頭,表揚朱建國幾句,陸大勇便能順水推舟,將功勞記到朱建國頭上。
這都是官場上行之有效的好手法。
外邊的事情一多,局裡的事情,朱建國就多多放手,交到陳崇慧手裡。公允地說,陳崇慧這個人,搞內部管理還是有點辦法的,以前在農校,也能做好朱建國的副手,讓朱建國省了不少心。
既然要人家陳崇慧多幹活,朱建國自然也要放些權力下去。一個單位,要緊的權力無非就是兩個,一個是人事權,一個是財政權。人事權比財政權重要,但不顯眼。畢竟農業局作為地區直屬機關,人員編制是有職數限制的,要進個人,不是那麼容易,需要幾個局領導坐在一起商量商量才好做決定。雖然最終是由朱建國拍板,看上去倒也體現了“民主集中制”的精神。朱建國亦會適當照顧一下其他局領導,讓他們也能安排一兩個人進來。反正朱建國自己,也找不到那麼多親戚朋友來安置。除非他拿這個東西做交易,“賣官鬻爵”。
朱建國還沒這麼大膽子。
財政權就顯眼多了。條條裡的單位,通常都實行財務一支筆的制度。這支筆,自然是握在一把手手裡的。而偏偏這個東西,就最惹人眼饞。人家儘管不是局長,好歹也混到了副局長這個層級,手裡一點批錢的權力都沒有,這個副局長的權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