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什麼馬上就要死了?”陳遠生問道。
“我的刀帶著死亡,被它砍到了還想活?”小幫閒囂張道。
林彥有點想扶額,小幫閒這個樣子實在是太中二了,不像是一名敢偷襲人的少年,倒像是一個動畫片看多的小孩子。
不過,沒有空穴來風的事情,既然小幫閒這麼說,一定有他的道理。
“虎子,幫我把他的武器拿來。”陳遠生說道。
虎子找了找,撿起一把鏽跡斑斑的鐵刃,交給了陳遠生。
陳遠生拿在手裡端詳了一會,冷不丁的問道,“它殺死的人,是被它刺中,過幾天才死的?”
“你怎麼知道?”小幫閒張大嘴巴目瞪口呆,他看著火把光芒勾勒出的陳遠生的側臉,覺得眼前這個書生實在是太可拍了。
“放心,我死不了了。”陳遠生非所答的回答道。他大概知道之前被這柄武器殺死的人是怎麼死的了,那人應該死於破傷風。
含鐵鏽的傷口、傷口小而深的刺傷,都很容易受到破傷風梭菌的感染。若以泥土、香灰、柴灰等土法敷傷口,更易致病。
創傷傷口汙染破傷風桿菌的機率很高,不過,發病率卻只有百分之一二。
由於它是絕對厭氧菌,只要它所處的環境,不是缺氧環境,就不容易發病。
這一切要和這個年代的人解釋,別說是小幫閒這樣的全文盲,就是半文盲,文化人,都很難搞懂這裡面的某些概念。
畢竟,細菌這種東西看不見摸不著,在沒有顯微鏡的情況下,很難和人解釋清楚。
“死不了?”小幫閒又冷笑了一聲,他大聲道,“要是你死不了,你讓我幹什麼我就幹什麼,我認你當爸爸!”
當爸爸是不必的。
陳遠生還年輕,不想要孩子。
虎子舉著火把,撿著地上的米粒。
陳遠生看他一把沙子一把土的樣子,說道,“先別撿了,回山寨要緊。”
黑燈瞎火人手不足,就算現在是宋朝的“太平盛世”,在外面也太不安全了。
被福通用手刀砍暈的閒漢,一個個像是死豬一樣,想要把他們拖上山,幾乎不可能,就算把他們拴在山下,都不太容易。
峰子好不容易用繩子把所有的閒漢的手腳都綁好,站直身子伸了伸懶腰說道,“寨主,為啥要這麼麻煩,找個地方把他們都埋了不就行了。他們消失了,城裡的老爺們才懶得找,他們高興都來不及呢。這年頭,哪裡不死人。”
陳遠生搖了搖頭,峰子看了看他的臉色不說話了。
陳遠生不是聖母,也不是善男信女,該殺的他一個都不會放過,但是,不該殺的,他也不會隨便殺。
拿刀容易,放刀難。
陳遠生頓了一下說道,“先回山寨,大家都吃頓飯。等明天天亮了,再審問這些人。如果他們做了十惡不赦的壞事,殺了無妨。若是他們罪不至死,那就用別的方法懲罰他們。”
已經耿耿著脖子,準備說不怕死的小幫閒,一瞬間愣住了,他沒想到陳遠生會這麼說。
不過,他又花了一瞬間,恢復了原本的表情。
大概一個時辰的時間,寨民們才回到山寨。
山寨裡燃著幾堆火把,星星點點,在黑暗中尤為耀眼。
除了還清醒的老大和小幫閒,其餘的閒漢,都被留在了山腳下,由福通看守。
白花花的糧食運上山,取一點,熬一鍋粥。
陳遠生每個人分了一碗後,自己也就這野菜湯吃了起來。
“寨主,你受傷了?”許江看著陳遠生的腳腕說道。
“沒啥事,小傷。”陳遠生看著腳脖外側的傷口,不太在意的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