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腰罵道:“我可不是和你開玩笑,這瓶子是二太太等著要會客用的。你不把我這個奴才放在眼裡也就罷了,難不成你連二太太也不放在眼裡的?你要知道,就算是二奶奶,在二太太面前也要稱一聲長輩,不敢頂嘴不敢悖逆的。你們這是要剋扣東西了嗎?”
胡婆子由不得皺起眉頭來:“二太太可是講道理的。我已經把緣由和你們說了,你們再鬧就是故意生事!傷了和氣,二太太也不會輕饒你們。”一邊說,一邊示意王家的去通知林謹容。
王家的會意,趕緊往旁邊一閃,朱婆子見狀,抱著裝了碎花瓶的盒子往前一步攔住,挺著胸脯朝王家的一撞:“你要去哪裡?拿去換來!”隨即手一鬆,那盒子落地,“嘩啦”一聲響,聽著就是不成了。
一陣靜默。
朱婆子殺豬似地一聲叫了起來,蹲下去顫顫巍巍地開啟盒子,看著一盒子的碎片坐地嚎啕大哭:“我的老天爺,這可怎麼好。不換就不換吧,幹什麼要砸了花瓶,這回怎麼辦?這可是前朝的花瓶呢!賣了老婆子全家也不夠賠的。”
王家的臉都嚇白了:“不是我砸的,明明是你自己丟下去的。”
黃婆子冷笑:“哪有這麼欺負人的?我看得清楚明白,分明就是你推的。”“我丟的,難道我瘋了不成?”朱婆子“呼”地一下站起來,一頭朝王家的撞將過去:“賠我瓶子,不賠就拿命來抵。”
“有話好說,幹嘛要動手呢?”胡婆子見狀,忙上前去拉。黃婆子“嗷”地叫了一聲,高聲嚎道:“庫房的人打壞東西不賠,還要打人啦!”兩把就將自家頭髮給抓亂了,猛撲過去加入戰團。胡婆子捱了一耳光,打得眼前金星直冒,於是也不服氣地一腳踹在了黃婆子身上。
庫房諸人個個都怕麻煩上身,躲在裡頭不出來,聽到外頭亂成一片了,與胡婆子好點的幾個方才探出頭來瞅了瞅,猶豫著要不要上前去幫忙一一凡是有點腦子都能想得到,這二人就是故意過來挑事的,背後是二太太撐腰,她們呢,她們不知道自己能靠上誰,靠得住靠不住。“胡婆子的臉上被抓了好大一條血痕,但她也不是吃素的,一手緊緊拽著黃婆子的一縷頭髮,尖叫道:“你們只管躲在背後看著,出了事兒誰也逃不掉!”
聽了這話,方有人去尋林謹容,有人則上前來勸,不勸還好,有人一勸,朱婆子就悽慘地尖叫著將頭往勸架人的胸脯上,肚腹上狠撞:“一大群人打我兩個人,不就是一隻花瓶嗎?二太太救命啊,就命啊!這麼欺負人!”
事情沒惹到自家身上的時候,多數人都是能躲就躲,但若是自己也吃了虧,就沒那麼好平息了,來人一拳打到了朱婆子的臉上,庫房外頓時亂成了一鍋粥。
為了防火,庫房是單獨建在一處的,周圍幾乎沒有什麼高大的花木,從遠處看過去,一目瞭然。
“奶奶,要不要過去?”荔技陪著林謹容遠遠站在一旁,見亂得實在不成樣子了,林謹容還站著不動,忍不住開口催她,“再鬧下去就要出事了。”
林謹容道:“不忙。再等一會兒。不過兩個人而已,難不成她們一群人還招架不住?”這樣才能看清楚,餘下來的這群人中,誰能信任,誰能委以重任。
芳竹聞言,怯怯地看了林謹容一眼。二奶奶的心真硬,這明顯就是想等著打得兩敗俱傷了,才過去收拾殘局,出面頂起來,輕輕鬆鬆就可以把庫房的人心給聚攏了。林謹容似是知道她在看自己,回頭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的,彷彿是在說,我還有賬沒和你算呢。
芳竹心虛地垂了眼,幸虧林謹容很快就收回了目光。
一個婆子匆匆忙忙地跑過來,一時看見了她主僕幾人,和見了救命菩薩似的,雙手合十,朝著林謹容哀哀相告:“奶奶,不得了啦,有人鬧事呢。”
林謹容平平和和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