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清瘦,膚色白到沒有血色,鼻子兩側的紋線很深,唇角微微下垂,眼神帶了幾分冷厲:金大/奶奶三十左右,打扮稍微比金寡婦華麗耀眼些,容貌清秀,不施脂粉,腰背挺得筆直,雙手規規矩矩地放在膝蓋上,除了不時關注身邊的金寡婦有什麼需求外,基本不見她與周圍的人交談,也不見有任何小動作,低眉順眼的。
林謹容不由暗歎,不知陶氏是怎麼看的,說金大/奶奶容貌端正,性情溫和這也罷了,說這金寡婦面善,真不知是從哪裡看出來的。在她看來,分明就是個性情嚴苛,不喜言笑的老太太。轉念一想,人家守寡多年,辛苦把兩個兒子拉扯成人成才,想來也是個性情堅毅之人,有這個面相也不奇怪,說不定私底下交往是個軟善性子也不一定。
正在思慮間,林玉珍已與那金寡婦搭上了話,神態不說謙恭,卻也十分友好。林謹容何曾見過她對一個陌生人如此作態?果然是到了這個地步,不得不低頭。林謹容不由回頭去看陸雲,陸雲坐在那裡,舉止端莊,神態淡淡地小聲回答周氏等人的問話,看也不看那金家婆媳一眼。
林謹容看這樣子便放了心,陸雲自來驕傲,絕對不會當眾做出令自家丟臉的事情來。遂回頭與陶氏、楊氏、吳大/奶奶、文氏等人低聲說笑。
忽見陸雲站起身來:“二嫂,我們一同去看看七妹。”
林謹容看過去,正好撞上金寡婦在打量陸雲,從上到下的看,眼睛還直往陸雲的腳上溜,想來是想看陸雲有沒有一雙好腳,那樣子真是來相看的,半點掩藏的意思都沒有。周圍好幾個人已經察覺到了,都帶了幾分意味看過來,是有些難堪。林謹容便與眾人告辭,吳大/奶奶就笑:“去罷,吳菱也在那裡的,這丫頭早就唸叨著你了。”
門外燦爛的陽光刺得陸雲想流淚,好容易才拼命忍住了,行至園中人跡稀罕處,便站住低聲道:“今早二嫂去打理家事,二哥約我去聽雪閣一敘。”
林謹容見她眉頭微蹙,看上去也著實可憐,便回到:“他近來有些忙。”便想到此前陸雲之所以不願搭理陸緘,必是為這樁婚事談得不高興。
陸雲帶了幾分嘲諷:“是啊,他越來越忙。從前他再忙也會經常找我說說話,近年來卻只是匆匆一見,想多說兩句話都不成。人大了,許多東西都不一樣啦。”不等林謹容答話,她又輕輕笑了:“但到底,他也是關心我的,只是這金家,不知二嫂見了感覺如何?”
雖然經歷過一次,但對陸雲這樁婚事,林謹容其實所知不多。那時陸雲定親前後她才知曉這金家,陸雲嫁後她已經萬念俱灰,頗有些不問世事的意思,加之陸雲又是遠嫁,傳訊不便,林玉珍有什麼也不會和她多說,她還真不知道好不好。可她縱不喜歡陸雲,卻也不願在這種事情上說違心話,斟酌再三,坦然道:“我不知。看著金家太太性情是比較嚴謹的。”
陸雲默然立了片刻,傲然一笑:“我不肯。你回去告訴我哥哥,誰再勸我,就是見不得我好。包括你在內。”那金家老虔婆一副挑肥揀瘦,仿似買東西一般的模樣,叫她怎麼能忍受得住?
仿似這樁婚事是她與陸緘一手促成的一般,又仿似他們都望著陸雲不好一般,林謹容再好的脾氣也被激起幾分火氣來,便淡淡一笑:“你差了,急的可不是我們。”言罷一甩袖子往前走去。將至林七院子前時方聽身後腳步聲響,櫻桃回頭去瞧,小聲道:“奶奶,大姑娘跟上來了。”林謹容笑笑,不理,徑自進了門,親密地和迎上來的吳菱握了手,含著笑親切地同幾個族妹打招呼。陸雲緊跟著她進來,臉上帶了幾分勉強的笑意,一同挨著林七坐了。
即將嫁為人婦,林七早收斂了往日的跋扈性子,含羞帶怯,略帶感傷地拿了糖果子招待她們:“怎麼才來?我一早就在等你們,家裡的姐姐妹妹們,除去小八妹,就只得你們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