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文字記載,就是那些曾經參與過兵亂的當事人,他們的卷宗及下落也已無從探尋,我父親亡故後,主上便從釜陽郡將我救去名州養育,我唯一所知,便是自己生在釜陽,並在這裡有過一段模糊的幼年時光。”
“難怪九兒從未聽楓哥哥說起過自個兒的孃親……”九毒心中不覺地湧起陣陣酸楚,輕聲問道:“楓哥哥對孃親終究全無印象麼?”
“印象……”沈猶楓的眼中充滿著未可知的迷濛,幽幽道:“父親去世時我年僅三歲,對他的印象已是模糊不清,更何況我那去世得更早的孃親。”他頓了頓,繼續道:“從我記事以來,主上倒是經常對我提起父親當年的榮耀和品性,但是為免株連,他對我的身世、我的孃親以及父親曾就任過郡王的釜陽郡始終是守口如瓶的,我成年以後,不斷地蒐羅和查尋有關雙親和出生地的資料,卻始終只得皮毛。”
夜螢感慨道:“難怪沈猶大哥對釜陽郡的歷史地貌瞭若指掌。”九毒嘆了口氣,鎖眉道:“當年參與過洗淚崖兵亂的人,如今當真一個也尋不到了麼?應該還會有人活下來的!”沈猶楓無奈道:“即便活著,也早已隱於山野村林,不問世事了,若非他們主動來尋,咱們想要尋到他們,簡直難如登天……”話未說完,突聞遠處傳來凌亂的腳步聲,緊接著響鈴陣陣,夾雜著喧囂的人聲。
沈猶楓向九毒和夜螢使了個眼色,三人頓時安靜下來,沈猶楓掀開車簾,目光穿過車外濃密的樹陰和草叢尋聲望去,只見遠處的山道上,結伴行來一群人,約十來個,有的牽著馬匹,有的揹著木箱,皆做商賈旅人的裝扮,而行在隊伍最前端的引路者卻跟其餘人等有所不同,他揹著裝滿柴禾的大竹簍,衣衫樸舊,竟是個上了年紀的老樵夫。
“老頭兒!我等跟著你東饒西拐,足足行了數十里路了!可一直在這官家修築的山道上奔波,究竟去逐日城的暗道在何處啊?!”緊跟在老樵夫身後的漢子有些不耐煩了,停下腳步嚷嚷起來,他聲音尖利,即便相隔較遠,沈猶楓三人也聽得一清二楚。
老樵夫駐足回身,不以為然地捋了捋長鬚,沈猶楓三人雖看不清他的樣貌,卻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渾身上下朗朗無畏的精神氣兒,只聽他淡然道:“這位商爺何以如此急燥?暗道若輕易便能尋到,還叫暗道麼?”
“你這糟老頭還有理了!”那漢子惱怒不已,正欲斥責,卻被另一名年長些的漢子拉住。那年長漢子壓下火氣,冷冷道:“老頭兒,我等並非不相信你,只是馱著這些個貨物著實累贅,現下尋道心切,也是想趁夜色多趕些路,快些入城罷了……”
老樵夫冷笑道:“爾等願跟著老夫,便安生地跟著來,若不願跟著,自尋出路便是,何以唧唧歪歪?老夫與你們各行各道,本就互不相干。”說完,他轉身徑自前去,並不理會身後的罵罵咧咧。
眾漢子萬般無奈,只得硬著頭皮跟著老樵夫繼續趕路,漸漸地又去得遠了。
“這商賈隊伍甚是奇怪啊!”九毒眉心微蹙,狐疑道:“大凡商賈旅人,為免財帛損失,皆會在天黑之前尋個落腳之地安頓下來,今日世道動盪更需如此,怎會有人願意帶著財帛趁夜色趕路進山呢!”
“不錯!”沈猶楓凝色點了點頭,道:“他們根本就不是商賈。”夜螢驚道:“會是何人?”沈猶楓冷笑道:“除了朝廷的探子,還有何人會上趕著去尋找潛入逐日城的暗道呢?”
九毒撇嘴一笑,諷道:“果然是朝廷的鷹犬,以為換了身皮就能瞞天過海了!楓哥哥,若他們真尋到暗道,則有可能會改變戰局,咱們得想法子阻止才是!”
沈猶楓卻波瀾不驚地一笑:“不忙,有無暗道還需打上個問號呢!”
“啊?你是說這老人家是哄那幫人的?”夜螢詫異不已,擔憂起來:“那幫人蠻橫兇殘,現下有求於人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