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我要喊了…”聲音卻哽在喉嚨根兒。男孩兒猛地拉開一扇木門,裡面的東東讓我徹底傻了眼!
全是華麗精緻的和服SD娃娃!從頭飾到足間,每一寸都是閃閃褶褶,完美得找不到瑕疵。
“這些全是你的,你必須要!”男孩子固執的象在下命令,而且,這種口氣他好象挺習慣。
“你有病!”嫌惡地橫他一眼,可眼睛還是溜向那一室美麗絕倫的娃娃,畢竟,漂亮的東西怎能不招人愛?
“我沒有病。這些都是雛偶人,是我替你媽媽補給你的。在我們日本,每年只要到了女兒節,家裡有生女孩的,就會用‘人偶’來裝飾,以表慶祝女兒的成長和祝賀未來幸福的前程。一般都在女孩出生後的第一個3月3日就開始供偶人,小偶人將陪伴女孩的一生。”
男孩兒走進室裡,拾起一支人偶娃娃,撫摩著說,眼神此時溫柔極了。可能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這樣說話的情態,多象一個給女兒準備禮物的父親!這…這不是很奇怪?他才是個孩子,而我,已經是個六歲孩子的媽了!
我很想翻白眼,可是,沒翻成,因為,我聽到他話裡的重點:是我替你媽媽補給你的。你媽媽?!媽媽?!這個又熟悉又陌生的詞,夠讓我震撼的了!
我自己都沒意識到,我已經喃喃反覆唸叨著這個詞了,媽媽,媽媽…
男孩兒蹲在那裡看著我,突然起身,丟開手裡的娃娃,向我走來,
“可憐的孩子,你的媽媽已經死了。”居高臨下,他憐憫地撫摩著我耳邊還有些溼漉的發,
死了?
我現在彷彿只剩下和鸚鵡一樣的本性了,只會喃喃重複,
“她二十歲就死了,死在一個多美麗的年齡。”
男孩兒的眼睛,又迷濛了。
26
庭院裡死一般的寧靜。
這種感覺很不好。就說小日本能讓我想起的只有兩個詞:豔情和恐怖。如果很不幸的,我真的是個日本仔,那我也希望自己能和日本最光明的那個和尚聯絡起來,一休。阿彌陀佛,原來我真不愧佛門出身
腦海裡亂七八糟的想些東西。聽到“媽媽”的震撼已經過去,看來,這個世上,能喚起我親情的,除了靜慧師太、童航、我兒子,其餘人,都淡漠了。
“這首曲子挺熟。”
庭院裡悠悠迴響起一段女聲清唱,字詞與旋律都非常簡單,但是一個奇異、絢爛又充滿古意的氛圍就在這簡簡單單、彷彿不經意的吟唱中出來了:荊棘、連香樹,漂亮得近乎詭異的鬼娃娃,淡淡的笑容,冷冷的眼,拍著一個鮮豔的小皮球,輕靈得幾乎讓我想起漫畫裡的吸血姬美夕…
嘖!想象力太豐富也不好,瞧我想到哪是哪了?皺著眉搖搖頭,我挺鄙視自己目前莫名其妙的想象力。
“腦子裡別想些亂七八糟的,認真聽完!”
男孩兒扳過我的臉,態度很嚴厲。嘿!邪了!我們又不熟,他幹嘛動手動腳!
我一巴掌朝他的手拍過去,
“放開!你知道我腦子裡想什麼!”
他那手被我這一巴掌拍的可不輕,卻連眼睛都沒眨一下。垂下手,專注地盯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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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然知道你腦子裡想什麼,我是你弟弟,同父異母的親弟弟。”然後淡淡地移開眼神,彷彿在說別人的故事,
“我叫蒲林古禾,是蒲林蒞宮唯一的兒子,蒲林蒞宮原是天皇的堂弟,後來被削了爵位,賜姓蒲林。所以,現在還有人叫他蒲林親王,其實,他早已經是庶民了。知道他為什麼會被削爵嗎?就為了這個正在吟唱的女人。”
他手象徵性的指了指,唇邊漾開一抹笑,看起來很溫暖,可是,卻又有說不出的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