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昭節頓時有點為難,畢竟夏緋示行首出身,非但美貌如花,媚骨天成,而且極擅引誘男子。就是寧搖碧對自己死心塌地,卓昭節尚且不肯給她見到寧搖碧的機會,更不要說真定郡王未必有對趙萼綠死心塌地的心了。
這人若是進了真定郡王府,即使真定郡王如今顧忌著淳于皇后還在,不會做什麼,一旦把這夏氏記在了心裡,藉口讓她幫忙調教郡王府的家伎,捱到皇后去世……這不是給趙萼綠挖坑麼?
她正想著要怎麼回答趙萼綠,慕空蟬卻哼了一聲,意味深長的道:“這教習雖然教導家伎手段高明,但旁的府裡卻不大好用,趙嫂子你還是由著這人在初歲這兒罷!”
趙萼綠一怔,她素來精明,聽了這話影兒就知道這個人不是卓昭節不肯給,而是要回府去不宜了。因為如今正在席上,也不好多問,只得住了聲,留著往後求證。
第一百零一章 琥珀
夏緋示用心一年,所教匯出來的家伎在寧嫻容出閣的喜宴上不負重望的一舞成名。席上眾賓客皆對這些家伎讚不絕口,雍城侯為此足足送了小一半的人出去,當晚借宿雍城侯府的人也多半點了在臺上時就覷中的人選侍奉。
不過,美貌若花的夏緋示卻未被點中。倒不是賓客不好美色,或是疑心她為雍城侯的禁臠,而是因為夏緋示根本就未露面——她是一直躲在了鬥芳院裡根本沒出門,外頭賓客沒見到她,自然不會曉得寧家的教習更比家伎美貌了。
次日一早,卓昭節曉得了這個訊息,微微一笑,道:“她倒是機靈。”本來昨兒個讓夏緋示提前排好了舞,預備亮相,卓昭節就想過夏緋示可會趁這個機會掙扎一把,不說重回時採風的懷抱,席上眾人裡迷倒那麼一兩個開口向雍城侯討要,料想雍城侯也不會拒絕的。
卓昭節答應了慕空蟬要看好了這個人,怎會不防她一手?若夏緋示當真認為昨日是個離開雍城侯府的好機會,那她索性這輩子都不要走了。
如今聽說夏緋示把家伎打發到前頭去獻舞獻曲,自己卻鎖了鬥芳院的門不露面,卓昭節也不禁贊她一聲機靈。
冒姑道:“昨兒個,時家五郎君也討過人呢!”
卓昭節聞言一驚,道:“父親可許了他?”
“五郎的席位是在世子左近,再說君侯那兒都是年長的諸臣,哪兒會去跟君侯討人?”冒姑笑著道,“他啊是跟咱們世子要的,結果世子道,世子婦辛苦近年才教導了這麼一班人出來,他開口要一個去,玩上三兩日膩了就隨手一丟,這邊補人倒又要勞煩世子婦操心——時五郎不心疼妻子,可別把全天下人看得和他一樣。”
“這人!”卓昭節心頭甜蜜萬分,嘴上卻嗔道,“當著席上說這樣的話,他也不怕外頭議論他處處圍著我轉……這名聲好聽嗎?”
冒姑笑道:“娘子可別拿那些沒用的懦夫來比咱們世子,憑咱們世子的威嚴,誰敢這樣說世子?再說這夫妻本為一體,做丈夫的體恤妻子,即是體恤自己,這有什麼可以議論的?正如世子從前所言,那都是自己過不好的人家眼紅旁人家的和睦,偏也要把別人家鬧得不恩愛了才高興。照婢子來說這種人家都是活該過不好。”
卓昭節其實也不過是隨口說說罷了,聞言就笑:“姑姑越發的剽悍了。”
冒姑慈愛道:“婢子只要娘子與世子過得好,外頭誰敢說什麼閒言碎語,婢子這張嘴可也不是隻會說好聽的。”
阿杏等人也打趣道:“還有婢子們呢!婢子們雖然愚笨,可吵架有什麼不會的?何況旁人敢議論咱們世子,咱們難道不會編排回去嗎?到時候謠言滿天飛,誰知道吃虧的會是誰?”
說笑了一陣,寧搖碧讀書罷,過來尋卓昭節,聽得滿屋子笑聲,就問:“什麼事兒如此高興?”
“說冒姑姑與阿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