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心裡都認為,定成郡主若不是由太子妃養大的,一定也沒什麼出息!
這樣凋零的子嗣,太孫的人選根本就是別無選擇。別說淳于皇后,鹹平帝也決計不允許自己苦心經營如錦繡花陣的江山落到唐澄那樣的子孫手裡——這不是嫌大涼國祚太長嗎?!
可太子對唐緣的偏愛和所寄託的希望,帝后心裡也清楚……
“若不把小四郎摘乾淨了,大郎萬一犯了糊塗……”淳于皇后見鹹平帝沉吟不語,提醒道,“總不能把太子和太孫都換了吧?”
這話讓鹹平帝一驚!
其實按著太子這幾年的偏心,帝后也不是沒煩過這個長子。問題是儲君乃是國之重本,作為合格的君上,是不該隨著喜好任意廢立的。既然立了唐昂,除了偏心綠姬和庶子外,太子其他地方也沒有大的問題……最重要的是鹹平帝和淳于皇后年紀都大了。
年老的君上都喜歡安定,沒有大事兒,都不願意大動了。
鹹平帝和淳于皇后都這麼想著——到此刻發現長子和嫡孫之間難以和睦,再議易儲,這一步真的很難踏出去了。
這一點淳于皇后也清楚,她說出來無非還是為了達成自己的目的。果然鹹平帝思索半晌,嘆了口氣:“這怎麼成?的確,小四郎得護著,這樣,派人往西域去迎一迎……先把真相問出來,咱們再看看要怎麼辦。”
“朝上也要交代。”淳于皇后得了鹹平帝之話,心頭略松,跟著又道,“之前的訊息太過順利,如今朝中都等著回來議功,結果如今光鮮的事兒都沒有了,倒是咱們搭了個孫兒進去……這……”
鹹平帝的臉色很不好看,道:“是這樣沒錯,但咱們還沒想到如何勸說大郎,就這麼把風聲放出去,恐怕大郎一個糊塗……”
淳于皇后道:“這事情總歸要和大郎說的,我倒是擔心等戡郎回來之後再叫他知道,別對戡郎做出什麼來!二姐……而且這次據說戡郎受傷也不輕!不過,事情還是要戡郎回來了才能明白,九郎那兒,什麼都問不出來。”
“也不能就聽他們的。”鹹平帝嘿然道,“既然他們才動身沒多久,怕是機會不好尋,畢竟獵隼就那麼幾隻,有獵隼在,信鴿可不好走!過些日子上路久了鬆散了,咱們再看看真相罷。”
帝后不可能不在西去的人手裡安插親信的,只是西域離長安實在是遠,靠人力回來報信可不容易,路上也容易因種種緣故出事。御賜的獵隼那是明著由雍城侯做主的,當初蘇史那封鎖訊息的迅速而殘酷乾脆,除了寧搖碧,長安誰家都沒能收到飛禽攜帶的訊息。
而雍城侯現在已經帶傷上路,路上自然不可能像在東夷山那樣看得緊密,實在不成,那許多士卒,總有人可以直接快馬趕到長安來報信的。
淳于皇后嘆了口氣:“這次咱們居然被瞞了這麼久!”
皇后的話雖然沒說全,但內中意思和提醒鹹平帝都明白,不過鹹平帝卻冷靜得很,淡淡的道:“小孩子們不去說了,戡郎沒有這個能耐的,必是蘇史那!此人到底是一族柱石,關鍵時候就是鎮得住場面。當然這也是這次東夷山那裡沒有足夠分量的人來轄制他……但不管怎麼說,他終究只是個下僕,又是月氏人,在我大涼不足為懼。”
淳于皇后聽出鹹平帝是為了紀陽長公主,不同意打壓或防範寧家——至少此刻不同意這麼做,這也是她意料之中的結果,便也不再試探下去,道:“這次倒是幸虧他去了。”
鹹平帝道:“嗯,這次人選我也是糊塗了,沒有多加幾個老成持重之人進去。”
“唉,十三郎本不該在裡頭的,這事兒怨我,想著他不是嫡長子,承不了爵,能有個立功的機會也好,不想戡郎和小三郎一起出事,就他和唐慎之哪兒撐得住這樣的局勢?”淳于皇后嘆了口氣,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