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她記得當自己得知週末還有工作的時候,俞青佩看見自己臉上不可置信的表情後說的話:“詩眠,你要記住,你不是一個普通的上班族,你所做的工作就是為了那些不能做你工作的人提供工作。你付出的比他們多,或者說更有價值,你才會在自己接受旁人豔羨的成果時更理所當然。”
詩眠突然發現自己要學還很多,不僅僅是工作,還是思想。
兩週的時間一晃而過,詩眠現在站在這條藏著被人已經發掘或是還在等待發掘鑽石的河流中,對著在岸邊的俞青佩笑了。
現在南非的冬天還沒有過去,河水很冰涼,但是詩眠還是忍不住想下來跟著那些淘金者一起感受感受,只是站在河裡的時候,剛才對著俞青佩的人那個笑容就有些意味深長了。簡直就是太冷啊,詩眠哆哆嗦嗦地上了岸,結果俞青佩手裡的毛巾,不住嘀咕:“好冷啊。”
“不是告訴你了嗎?”
“我看那些人感覺還不錯的樣子。”詩眠說的有些委屈,她哪裡知道凍成這樣子啊。馬上就要回去了,她可不想在這裡只有工作這一枯燥的回憶,所以想做些別的。
兩天後,詩眠就出現在了F市的機場。
顧厲省不知道詩眠回來了,或者說,除了前幾天有些“詩眠原來不在家裡的啊”這樣的短暫不習慣後,他已經很少在生活中想起自己妻子這麼一號人物了,就算是偶爾想起,也被更多工作上需要考慮的事情壓了下去。
詩眠先去了公司,跟張峰談了談在南非那邊的做工進展後,這才打車回了家。
大半個月沒有著家這是詩眠從來沒有做過的事情,在開門的那一刻,她說不出自己心裡到底是什麼感覺,有些迷茫,有些緊張,有些興奮,有些眷戀。這些情緒混雜在一起,讓她有種說不出的滋味,然後,這樣複雜而微妙的感情在她開啟門的那一瞬間,頓時煙消雲散。
詩眠不是個粗心的女人,從來都不是。她關心著顧厲省生活的每一個細節,細到他喜歡什麼顏色的紐扣,細到他喜歡的米飯大米和糯米的比例。
顧厲省不想要她瞭解的,她願意將就他,不去想,不去問,假裝自己不知道。
但是,現在,她想騙自己,都騙不了。
顧厲省很久沒有回來了。
慕詩眠不知道自己是難過呢,還是難過呢,還是難過呢。
沒有家政阿姨,家裡好像已經鋪上一層薄薄的灰塵了。詩眠沒有首先收拾行李,而是走到雜物室,把清潔用具都拿了出來,開始一遍遍打掃衛生。家裡並不小。
一家一家的燈亮了,然後一家一家的等滅了。
詩眠直起腰的時候,牆上的掛鐘已經指向了凌晨三點。哦,已經這麼晚了啊。詩眠突然有些佩服自己的身體,居然這麼棒,還沒有暈倒。不過,當然不能暈倒,只有一個人,暈倒了都沒人知道,很危險。
自嘲地笑了笑,詩眠拖著疲憊的身子上了二樓,倒在了床上。
第二天,詩眠睜眼看見的依舊是一個人冷清的家裡。一張床她只睡了一半,她睡覺一直很安分的,不愛亂動,看著身旁平穩地沒有一絲皺褶的被子,她就算想騙自己都騙不了。
不過,早上還有很多事情比自怨自艾重要得多。詩眠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自己,就開車去了公司。今天算是她嚴格意義上的第一天上班,她對此看的很重要。
提著一個檔案袋,詩眠站在背景忙碌得不行的早晨,從容不迫地走進了公司。俞青佩在樓頂跟她相遇,看見精神氣很不錯的詩眠讚揚地豎起了大拇指,詩眠衝著她友好地笑了笑。
走進會議室,詩眠在張峰鼓舞的目光中坐在了最上方的位置。開啟自己面前的檔案,垂眸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露出一個無可奈何的笑容,然後,挺直了腰桿,看向了在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