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沒有官府說的那麼殘忍,但也是個刻薄寡恩的人,這樣人沒有全域性觀,不過是重一時之快和欲,走不長久,而且我會不再攙和這事兒,最重要的一點就是……。”
她頓了頓,神色有些涼薄:“我發現,就算白稻起義,或者說白稻之亂就算能成功讓你們百里皇族下臺又如何,也不過是另外一個‘陳氏皇族’再上臺,未必能帶來所謂太平盛世,也許還沒有現在的局面好,反而烽煙遍地,需要付出更多更慘烈的代價。”
如此一來,她參與的意義何在?
為了一己私心,一己復仇的痛快,讓更多不是‘命定為妓’的女兒家在亂世裡和她一樣殊途同歸?
為了求一口飯吃,出賣自己的身體?
“小白,倒是挺清醒的。”百里初擱下手裡的杯子,淡漠而輕蔑地道:“陳逆那種不自量力的蟲子,妄圖染指江山,痴蠢。”
秋葉白看著他精緻幽沉的眸子閃過的輕蔑光芒,她暗自輕嘆了一聲,雖然她家殿下一直也不喜歡百里皇族,但是那種積澱數百年皇族之骨,還有皇族之傲卻早已深深地鐫刻在他的骨子裡。
對庶民有一種天生的不屑,當然,他對誰都不屑的。
除了他確實有這個資本和實力,更主要的是他幾乎沒有人類的感情,更不要說同情這種建立於對他人的憐憫共感之上的情緒。
他是真言宮費勁心機,萬里挑一培養出來最完美最冷酷和殘忍的‘神’。
哪怕是對她,當初也不過是因為她於他有藥人之效,才讓他感了興趣,他們能走到今日,幾乎是她當初想都沒有想過的。
當然,現在的百里初,已經越來越接近人了。
秋葉白忍住嘴角勾起一絲近乎驕傲的笑意,這種‘人生意外’,還是讓她頗有成就感的。
“小白,為何笑得像老魯養的那隻賊狗兒?”百里初看著微笑的秋葉白,狐疑地挑眉問。
秋葉白笑容在臉上僵住,隨後一點不客氣地甩手就將自己手裡的杯子朝著他砸了過去:“滾!”
百里初指尖一抬,白皙的指尖在半空結了個蓮華印,優雅地一彈,那杯子便滴溜溜的落回了黃花梨小茶臺,一滴水都沒有落出來。
“小白是因為這件事以後,就沒有了‘行俠仗義’的興趣了麼?”
她本也沒有想能真砸到百里初,不過是不爽了順手就幹了砸他的事兒,見沒砸中,她雖然略有遺憾,但是也沒有太在意,反正那廝長了漂亮精緻的嘴唇,品嚐起來味道不錯,但卻不討喜已經是她早就知道的事兒了。
她懶懶地靠著軟枕,翹著二郎腿,仰起頭看向窗外開始發芽的樹木,慢吞吞地道:“殿下,微臣走過帝國許多山川河流,自覺帝國如今的情形,也就是溫水煮青蛙,離死不遠,卻又一時間死不了,崩潰不掉,隨意地行俠仗義能有多大的作用?”
她嗤笑了一聲,眼神有些空冷:“是圖一時之快,再帶來更多的慘痛教訓,就像白稻之亂後,朝廷的報復來得如此狠烈,蜀地屍橫遍野無人收,還是像彼時江南那樣明明在富饒平原之地,卻賣兒粥女?”
如果不是她看見陳巢貪圖享受,貪戀金銀,屠戮異己與貪官無異,離開陳巢離開的早,也許藏劍閣都要被她拖累。
“老仙其實早知道最後跟著陳巢的結局會變成這樣,他沒有強行阻止年少輕狂的我,大概就是為了讓我看明白愚蠢地正義,不會正確判斷局勢的魯莽會帶來什麼後果。”她有些無奈地輕笑了一聲。
這也是後來為什麼她一入朝廷之後,就立刻啟動陣法將藏劍閣的本家隱藏起來,將門人散入江湖之中的原因。
何況她入了朝才知道朝廷的情形比江湖複雜多了,卻也不是沒有能人,比如百里凌風、比如百里凌宇,還有那位她還沒見過的五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