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悚。
一個只有千餘人的村落,
幾乎可以死絕!以至於無人可以埋藏屍體。
一個只有萬餘口人的縣城,可以死掉數千人!
這就是鼠疫的威力!
這種難以置信的高傳染性和中者必死的威力,正是它令人恐懼的地方。而更令人恐懼的是——在這個時代,鼠疫是無從可治的,所有的一切治療實際上都是“安慰療法”,無論是西醫也好,中醫也罷。
甚至就連自己——自己現在同樣對鼠疫生出了懼意,以至於正在考慮是不是在鼠疫進一步蔓延的時候,將靈芸和孩子們都送到“江北總站”,畢竟那裡遠離人口眾多的城市。
當然這只是迫不得已的選擇,甚至可以說是最後的選擇。至於現在則在督府更是推行滅鼠,在武昌、漢口以及漢陽三地同樣推行滅鼠令,用砒霜毒殺老鼠的同時,官府提供用水泥用於填埋鼠洞。
但這一切,都只是治標不治本,對於鼠疫,這個時代的人們只能被動的防禦,除此之外,就再也沒有了其它任何選擇。
“防疫總署的伍醫官,再次發電,要求實施第二期防疫令!”
駱秉章的話讓朱宜鋒一愣,作為防疫手冊最初的制定者,他非常清楚第二期防疫令是什麼,是畫地為牢,是封閉城市!
換句話來說,就是將所有的疫區加以徹底的隔離,以避免疫情蔓延下去。而軍隊將會全力執行這一命令——會不惜一切手段,包括採用武力!
在這個時代,或許這是最後的選擇了。
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主公,如果實施第二期防疫令的話,到時候城市的米柴等必須品的供應怎麼辦?”
張亮基不無擔心的詢問道,這不是一個地方,而是上百個府縣!牽扯到千百萬百姓!而更重要的是,這將會影響到他們的生活,尤其是柴米油鹽等生活必須品的保障,這才是最大的問題。
“盡最大努力吧!”
緩聲道出這句話後,朱宜鋒看著駱秉章說道。
“正式宣佈實施第二期防疫令。徹底封閉疫區。我會命令軍隊全力配合……”
在下達這一命令之後,朱宜鋒在一份公函上籤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後蓋上了“大漢都督”的印章,這是最後的選擇了!
這是最後,也是唯一的選擇了。
實在不行,那麼就只有如此了,只能千方百計的將疫情控制在已經爆發的區域,只有如此才能保住自己的根基,避免根基因為鼠疫而受到損害。如果能控制住的話,至少可以保證自己不至於因為鼠疫的傷害,而無力應對清軍或者太平軍的進攻。
“但願這一切,都能得到控制吧!”
在駱秉章等人離開之後,朱宜鋒默默的在心底對自己這麼想到。
鐘聲再次響起,12聲鐘響,意味著洋歷新年的到來,1857年來臨了。因為三省既未使用滿清的年號,也未使用太平天國的年號,也沒有自己的年號,自然的也就是使用西洋年號,不過只是採用西洋的“年”,另一方面,月日則是使用中國的陰曆,在年上則是採用天干地支紀年,儘管西曆的一年過但,但乙卯年仍有一個多月。
在這個西曆的新年來臨的時候,之前還曾雄心萬丈的朱宜鋒,這會卻在一種前所未有的煎熬中迎來了新年,他能夠感受到防疫那道關隘處的四面楚歌。
關前巨浪滔天!關前泰山欲崩!
而關卻如累卵!
能不守嗎?
不能不守,不守的話,四年來所有的努力都將白費,所有的一切都將前功盡棄!
可守得住嗎?
曾經摧毀歐洲的黑死病的陰影再一次在朱宜鋒的腦海中瀰漫著,現在他甚至後悔起,為什麼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