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南宮烈,正思忖著要不要打個電話,看見有人朝他招手,都江天左右看看,確定是在跟自己招手後,這才走上前,他看著張醫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說:您是?張醫生和藹的笑著,讓他坐下,服務員上前問可以點菜了嗎?張醫生點頭,要了一個麻辣鍋,又點了些菜,都江天不知道南宮烈這是唱哪出,找個他認也不認識的人來跟自己約會,他是想幹嘛?他窩著火,臉上卻不動聲色。“是我讓小烈幫忙約的你”張醫生笑吟吟的說,服務員已經將火點上,鍋裡火辣辣的湯汁汩汩的冒著白氣,張醫生將幾份生鮮魚片和羊肉卷倒入鍋內。
都江天從小就不喜歡吃這種東西,尤其是這麼腥辣的,他微皺著眉,張醫生卻將煮好的食物放在都江天的料碗內。
“我不吃這種東西”都江天捂著鼻子說,一臉厭惡的樣子
“為什麼?”張醫生吃驚的問。“我覺得髒“都江天毫不掩示的說。張醫生筷子怔在半空,好久才想起來收回。
三十 都江天的童年
原本都已經遺忘的,卻在你不願意回憶的時候,又讓你不得不回憶。
都江天的童年。
都江天說他的童年是個噩夢,從記事起,大概五六歲的時候吧,他就記得父親每天喝的酩酊大醉,晃晃悠悠的回到家,只要母親稍微晚開了一會門,他就又打又罵,父親下手很重,常常打的媽媽遍體是傷,渾身見血才肯住手,他就害怕的躲在床底下,目睹著父親一下一下不留情的打向媽媽,他多想像個男子漢一樣站出來,和父親來一場男人之間的決鬥,可他當時嚇的整個人都在發抖,心裡那一點點力量也被害怕掩埋了。他只有看著父親打累了,回到臥室悶頭大睡,他才敢從床底下出來,抱著渾身是血的媽媽哭,他每天最害怕的事就是回家,別人的家都是溫馨,溫暖,可他的家充滿暴力,他勸過媽媽和父親離婚,可媽媽卻搖著頭,他不明白媽媽倒底是離不開爸爸,還是畏懼爸爸,總之他是很想離開這個讓他每天擔心吊膽的地方,直到有一天,他放學,在外面呆到天完全黑了,不得不回家了,他才拖著書包,不情願的往家走,剛到樓道口就聽到哭天喊地的求救聲,他看到鄰居都圍在他家門口,拍打他家的門,啪啪啪,他不知道為什麼,他當時把書包一扔,居然撒開腿朝著家相反的方向跑,他一直跑一直跑,卻總感覺媽媽的哭泣和父親的咒罵在耳朵邊響,他就更用力的往前跑——
他一直跑了一天一夜,他不知道自己在哪。
他身無分文,又餓又累,但他實在沒力氣了,他坐在地上,看著頭頂越升越高的太陽,他仰起四十五度角,對著太陽嘿嘿傻笑。他想他以後再也不用回家了,再也不會看到父親打媽媽的場面了,再也不用害怕那個令他畏懼的地方了。
都江天說他是幸運的,在外流浪幾個月,遇到了孤兒院的院長都明霞女士,他當時正在垃圾桶裡翻找吃的,都院長笑容和藹的走到他身邊,他至今都記得,都院長慈祥的微笑,在陽光下,如同閃著銀光的菩薩,將他心裡的黑暗一掃而光。
”我在孤兒院的日子,雖然沒有爸爸媽媽,但卻是我最快樂的日子,”都江天抿口茶,淡淡的說。他的思緒彷彿又回到那家同安孤兒院,大家一起做遊戲,一起學習,一起在陽光下奔跑,歡笑。。。
”你沒有問過你媽媽,你是不是他們親生的?“張醫生用手擦試眼角滴落的淚。
都江天淺淺的笑著,大學畢業後我回去找媽媽,那裡已經拆遷,他們搬去了哪裡我都不知道。
張醫生握著都江天的手,幾次想詢問他是不是脖子上帶著個護身符,卻終是沒有問出口,也許,這麼多年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