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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部分

子的命都顧不得,只為在家變時給你謀個出路的!你這樣不仁不義、趕盡殺絕,都不怕死後沒臉見祖宗嗎?!”

她的聲音越來越大,最後幾乎尖利到了破音,狠狠地划著人的耳膜。一字一句,真真如同鋼釘一般,恨不能叫人痛死才甘心。

饒是葉文彰從小到大已經將這些話聽了太多遍,此刻還是不由得感覺呼吸一滯,劍一般的眉峰猛烈地抽了一下。不過這些,就不是隔著一條海岸線的葉母能看到的了。

短暫的安靜過後,她只能聽到兒子用一種無比寡淡涼薄的嗓音,一字一頓地對她道,“我就是顧念葉家祖宗,才要將修澤除掉,省的他們死後清譽受損。母親您年事已高,外頭這些事還是不要多想了,安心在家中享福才是。”

“逆子!”葉母幾乎要生生氣昏過去,“我是你娘!”

“可我是葉家的執掌者。”葉文彰冷冷地說道。

短短的幾個字,卻有著叫人難以負荷的沉甸重量,幾乎要壓斷了葉母並不健壯的脊樑。

她就如同在數九寒冬裡被人兜頭澆下一盆冷水一般,徹底地清醒了過來。

她這是怎麼了?居然想用母子的情分來壓人?

對面的那個男人,雖然在骨子裡流著她的血,可自小又哪裡聽過她半分?

如果他肯聽話,當年就不會不自量力地妄想跟大房爭權,不會恩將仇報地讓大奶奶的兒子為他代罪而亡,更不會在今日這般冷酷無情!

思及此,葉母不禁心灰意冷。她閉了閉眼,長長地吐了口氣,帶著無限的惆悵,“算了,算了,我什麼都不管了。兒大不由娘,兒大不由娘啊……”

腦海裡突然堆疊起太多老舊的畫面。

它們一張一張飛速地閃過來,又一頁一頁迅速地掀過去,就像激流不止的時間一般,任你如何驕狂放縱,任你如何權勢通天,都始終逃不過謝幕的一刻。

葉大太太在她最最落魄的時候救了她,將她帶到了葉家這個繁花似錦的大舞臺上,對她而言,那個女人就是她的神,沒有人可以褻瀆,即使是她的兒子也不行。

眼淚不受控制地流了出來,葉母又哭又笑地喃喃自語著,竟叫出了兒子多年沒有叫過的乳名:“二郎阿二郎,你負盡了天下人,終有一日,你最最重視的人也一定會辜負你。為娘等著,等著……哈哈哈哈哈……”她的話音越來越高,越來越高,最後終於變成了如鬼似魅的怪笑。

而葉文彰卻像驟然被這句話戳中了什麼痛腳一般,雙拳倏然握緊!英挺的臉龐在一霎那間變得分外可怖駭人,上下牙都緊緊咬在了一起,發出嘎嘣嘎嘣的聲響,扭曲的樣子幾乎讓人覺得自己眼前的就是來自地獄的修羅。

那顫動一刻比一刻劇烈,好像要將他的五臟六腑,他的七魂六魄都生生掂出來一般!讓在一邊看著的徐伯只覺心驚肉跳,老人家雙膝發軟,差點坐到了地上!

也不知過了多久,動盪總算停了下來。

而與此同時,葉文彰臉上的驚、怒、恨、貪、嗔、痴,那一切一切的情緒,該有的,不該有的,都如同大潮退去一樣,消失得乾乾淨淨的了。

“母親,保重。”他低聲道。然後,電話慢慢地從耳邊挪了開,一點一點的,極為緩慢的,可是每一分鐘都確確實實地在移動。終於,落到了話機上,發出了咚的一聲,清脆的聲響。

一切,都結束了。

他定定地坐在那兒,坐了許久許久,直到太陽西斜,斑駁的光影透過窗戶格子漏進來,零零碎碎地散落一地。他的心,也有了主意。

葉文彰站起身,走上二樓的主臥室。門口的保鏢見是他,自動讓了開。

他推開門,連惜抬頭望了一眼,臉上沒有一絲情緒起伏,“你來做什麼?我跟你沒什麼好說的了。只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