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後退了幾步,兩手搭在球桿上,等著江瑾舟破局。
過了一會,沒等來人,高睿頭一轉,目光朝江瑾舟之前站的位置上掃去,那裡也是空的,只有陳旗一個人側著身子靠在圍欄上,白蘭地在杯中搖曳不停。
眼簾半垂,看的是樓下。
高睿把球桿隨意擱在撞球桌上,拿起酒杯,往前走了幾步,右臂自然地往陳旗肩上一搭。
這會他還沒發現樓下的人,問:「你家寶貝呢?」
這些人裡,陳旗和江瑾舟走得最近,兩個人從小一起長大,要不是江瑾舟有點潔癖,一條褲子輪著穿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刨去江瑾舟在國外的那幾年,陳旗算是不離不棄地見證了他從開檔褲鼻涕蟲長成一「水靈靈」的長腿哥哥。
不知是誰起了個頭,青梅竹馬老夫老妻這一說法流傳至今。
兩個當事人都沒理會,陳旗是不在意,江瑾舟是懶得開口。
「這不拋棄糟糠之妻,另覓新歡去了。」陳旗昂了昂下巴,高睿順著他指的方向看了過去,愣住。
這個點的酒吧最熱鬧,人群熙攘,各個衣著光鮮,臉上帶著精緻的妝容。
但氣質這種東西實在玄乎,有些人就算隱在一萬人海中,也能毫不費力地將別人的目光吸走,餘下的九千九百九十九人全成了陪襯。
高睿下滑的視線裡最先出現的是白衣黑褲利落挺拔的江瑾舟。
而後是他身邊同樣扎眼的女人,黑髮紅裙,身姿窈窕。
這人高睿沒見過,「這女的是誰?」
「新歡唄。」陳旗似笑非笑的。
「操,他真交了女朋友?」他以為陳旗是說說而已。
陳旗曲起手肘撞向高睿的腰腹,「合著我剛才說的全是屁話?」
高睿答非所問:「說說什麼情況?」
陳旗三言兩語打發了他。
二樓視野開闊,就著燈光,底下那男人的小動作無處遁行。
高睿覺得稀奇,「玩真的?」
話雖這麼問,但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他們這夥人愛玩,女伴換得比衣服還勤快,愛情保鮮期在他們眼裡無非是女人打在臉上的防腐劑有多耐受。
可江瑾舟不一樣,他雖然愛玩,但從不玩女人。這麼些年,他身邊只出現過一個女人。
在他出國前那人也沒了蹤跡。具體叫什麼名字,長什麼樣,高睿統統沒記住,只隱約感覺不如江瑾舟這小女朋友生得好看。
畢竟認識多年,高睿心裡也明白,能讓江瑾舟上心的人,可不單單只有一副皮囊而已。
陳旗看他一眼,友善提醒:「別怪兄弟沒提醒你啊,『玩』這個字可千萬別讓他聽見。」
高睿微頓,還沒說什麼,就見陳旗換了個姿勢,對著卡座上的那幾人勾了勾手指。
「哥幾個趕緊過來,有好戲看了。」
這一窩狐朋狗友最愛看戲,尤其是江大少爺的熱鬧,因陳旗這麼一句話,頓時來了興趣。
轉眼間二樓欄杆那已經倚成一排,全都吊兒郎當地托起下巴,另一隻手裡還捏著酒杯,注意力盡數落在臺下那對光鮮亮麗卻莫名彆扭的情侶身上。
「喲舟舟這藏得夠深的啊,這麼漂亮的女朋友也不早點帶出來給我們瞧瞧。」
「完了,這要是被我那苦戀十年求而不得的妹妹知道,還指不定會怎麼鬧騰。
「你可滾吧,十年前你妹才三歲。」
酒吧的音樂聲大,又隔著一段距離,聽不清他們說了些什麼,分明的輪廓和清瘦的身形卻是勾畫得清清楚楚。
跟近距離看偶像劇路透一樣。
電光火石間,高睿突然哎了聲,「阿舟這女朋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