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陳旗止不住好奇,「你把底片拿去幹嘛?難不成你想在萎靡的時候,拿出來欣賞一下自己的英姿,重振雄風?」
江瑾舟一點沒被他刺激到,反唇相譏:「你這話倒提醒我了,影片你可以拿去複製一份,英姿什麼的多學著點,畢竟陳家就你一根獨苗。」
陳旗忍了忍,「說真的,你到底想幹什麼?」
江瑾舟這才笑起來,用的依舊是之前那套說辭,「以後有用。」
「對了還有一件事,」陳旗搶在他結束通話電話前說,「那女的回來了。」
「我知道。」江瑾舟眯了眯眼。
陳旗踟躕了幾秒,「我前幾天在市——」
「嘟嘟嘟……」
「……」
立醫院看見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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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來就診的人並不多,沈蘇溪前面就只有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
「來,張大嘴巴。」
沈蘇溪循聲看去,說話的女醫生年齡看上去和她差不多,模樣清秀,大概是不愛笑的緣故,面部線條顯得有些冷硬。
嗓音卻是異常溫柔。
是個好脾氣的醫生。
很快叫到沈蘇溪的名字,她快步上前坐下,然後側過身撩起頭髮,把大致情況講了一遍。
等了老半會,也沒等來回應,她轉回去,正好迎上對面探究的目光。
林葉舒很快回神,避開她的視線,垂眼在病曆本上寫下幾行字,語氣生硬:「耳朵如果不要了,可以捐給別人。」
沈蘇溪愣了下,這醫生說話這麼犀利的嗎?
剛才不是還挺溫柔的?
不光沈蘇溪,隔壁的張醫生也察覺到了一絲不尋常的味道。
這種感覺更近似於——女人間的敵意。
雖說林葉舒平時就對他們冷冷淡淡的,但該有的禮節通通做得很到位,剛才這種情況卻是頭一遭。
林葉舒頭也不抬,「回去後先把膿水擠乾淨,再用棉簽蘸少量雙氧水塗擦患處,最後用碘伏消毒。沐浴前,最好在耳洞及周圍塗上紅黴素軟膏,注意防護,不能讓涼水碰到傷口。」
沈蘇溪一條條記下,「好的,我知道了。」她的語氣也變得有些冷硬。
旁邊的張醫生見氣氛不太對,笑著調侃道:「擠膿水的時候有點疼,小姑娘可得忍著些,別掉眼淚啊。」
「沒關係,」沈蘇溪沖她禮貌一笑,「我不怕疼。」
掉眼淚?開玩笑!
骨折她都沒喊一聲疼,就這點傷怎麼可能會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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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蘇溪取完藥,在二樓樓梯口碰見了江瑾舟。
江瑾舟接過她手裡的藥袋,右手牽住她,「醫生怎麼說?」
醫生說明天就可以捐耳膜了呢。
沈蘇溪嵌緊他的手,「炎症感染了,不過不嚴重,應該過幾天就能好。」
?
等一下!
所以她剛才是放棄了一個賣慘的機會?
「但是呢!」她及時止損,「醫生說這幾天會比較難熬,傷口會很疼,特別是擠膿水的時候。她自己也有過這樣的經歷,當時硬生生給疼哭了。」
正從一樓緩慢往上爬的張醫生:「……?」
這話她什麼時候說過了?
「我有點怕,不過我會忍住的。我一點都不疼。」沈蘇溪突然耷拉下腦袋,整個人跟霜打的茄子一樣蔫。
然後在江瑾舟的視覺盲區,嘴角微微往上一挑。
賣慘、拉踩、口是心非——
好一朵身殘志堅的小白花!
這波操作必須滿分!
上揚的唇角還沒收回來,就和迎面走來的人打了個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