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上兩步手扶著花枝,又揚眉道:“難道只有婦德,天底下的男人就不要品德了?這話不通。再說女人只有品德,個個像無鹽,肯娶的人還是少?”
“我輩俗人,都不是取無鹽的齊宣王。”楚懷賢更是樂,手指著小初道:“下面呢,再批再批,”小初精神更足:“下面婦容,也不通。女為悅已者才容,不悅已經者給他一個大鬼臉看看好了。”
楚少傅在外面幾乎在咬牙了,再看自己的兒子,笑得就更暢快了。
“唉,說起來婦言,就更不對了。子都曰過,女子無才便得德,沒有才,哪裡能言得出來。”小初開始嘆氣:“把功放在最後就更是大錯,女人不能自立,德言容全都沒有。”
楚少傅怒氣衝衝走回來,把外面候著的家人嚇了一跳:“老爺,您這是怎麼了?”楚少傅臉紅脖子粗的回去,走開十幾步,狠狠對家人道:“把那個孽障給我喊來。”
梅林中楚懷賢正在大笑罵小初:“沒看幾本書,你誰都敢批。”笑過抱著小初叮囑她:“只對我說說取樂就算了,對著別人,你可別說。”小初一臉壞笑:“我只對公主說,”這幾句話是小初原本想對公主說的。
“我就知道你要外面歪批去,”楚懷賢凝視小初,柔聲道:“不要說,說了看人笑話你。”覺得這一句力度不夠,楚懷賢又加了一句:“把豫哥兒也笑話了。”
夫妻正在說話,家人進梅林裡來:“公子,老爺讓你去。”
丟下小初,楚懷賢來見父親。楚少傅沒有回房,他氣得胸中堵著,不把這一口氣出去,他哪裡也不想去。
站在最近的軒亭上,楚少傅陰沉著臉等楚懷賢來。見他春風滿面,春風滿是眉梢地上來,上前一步走上去。楚懷賢剛笑著躬身:“父親喊我?”臉上“啪”地一聲響,捱了楚少傅狠狠一個巴掌。
楚懷賢被打愣了,不明白是為什麼的他趕快跪下來:“父親息怒,”再低頭想一想,還是不明白,就仰起臉來對著父親看了一眼。
這一眼看到父親臉上沉鬱著火氣,是真的動氣了。可是沒有動氣的事情才對?
楚懷賢正想著,楚少傅抬起腳來又給了他一腳,罵道:“眼裡沒有祖宗沒有聖人的東西,什麼樣的話你都能聽!”
楚大公子是個聰明人,他把楚少傅揚起的鞋底上泥土看在眼裡,還看到上面沾著一朵白梅花瓣。
“父親,您剛才聽到什麼?”楚懷賢心中有些明白,趕快再問一聲。楚少傅見他已經知道,就不再打他。哼上一聲在軒廳上踱步,再慢慢道:“女子無才就是德,這是聖人的訓誡。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這也是聖人的訓誡。我聽說豫哥兒娘最近在唸書,你把女四書給她看看,讓她好生學一學,不要總是說起話來,洋相百出!”
楚懷賢趕快道:“是。”軒廳外站著偷聽的小初大氣兒也不敢喘,她是去看湘芷經過這裡,無意中看到的。
歪批古人被公公聽到,小初害怕得很。廳上楚少傅還在罵楚懷賢:“她糊塗,你也糊塗了不成!聽著還挺喜歡。”小初只看楚懷賢臉上的那一個巴掌印子,還有他身上挨的那一腳。楚懷賢今天穿的是一件淺色衣服,楚少傅剛從梅林中踩過泥土而來,這一個鞋印子就分外地明顯。
小初在外面無比內疚,無比心疼的看著楚懷賢,同時在心裡祈禱自己的公公趕快訓完。
足足過了有半個時辰,楚少傅才把兒子罵完,才覺得自己心裡出氣。最後甩一甩衣衫,又瞪了楚懷賢一眼,嚴厲地道:“以後再讓我聽到一個字,我先對你動家法。”
楚懷賢也一個字不敢說,只能後悔自己和小初狎/玩太不注意。躬身送父親走開,剛長長吁了一口氣,聽身後腳步響,小初雙手提著裙裾,奔過來就彎腰幫楚懷賢擦身上的鞋印子,再不無後悔的道:“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