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再也不曾移開。
我站起身,讓兵士先下去。眼前人年紀甚輕,身姿健朗,許是在外風吹日曬久了,蜜色的臉龐略顯出與年齡不符的滄桑。
我見他不說話,只是盯著我,目光灼灼,只得開口道:“你找燕將軍嗎?他還沒回來。。。”
他臉色瞬間變得古怪,隨即叫了一聲:“玉瓷!”聲音顫抖,顯是心中激盪,“你。。。回來了?”
我心中“咯噔”一下,知道此人必是識得我的,細細端詳他的面容卻是半分印象也無,只得道:“你。。。。。。”
“是我!你不認得了?”他上前一步,語氣加重,臉上表情澀抑,一雙眸子更是死死鎖住我,彷彿生怕從我口中聽到意料之外的話。
“我。。。。。。”我在心中斟酌著措辭,不知該如何表述現下的境況,暗自納悶以前的我怎麼招惹了這麼多男人?且一個比一個緊張。
那年輕人顯是按捺不住,還沒等我答話,已快步走到我身前,一把抓住我胳膊,手指輕顫撫上我的臉上,口中喃喃道:“不要說不是你,玉瓷,我就知道你不會死,你那麼聰明,誰也拿不住你的。但這次你太淘氣了,耽擱了這麼久才回來。。。我每天都在找你,你知道麼?”
他的眼神熾熱得發亮,抓著我的手不自覺地用了力氣。我忍著疼,溫聲安慰:“對不起,是我不好。你先放開,聽我說好不好?”
“不放!”他臉上的神情像個鬧彆扭的孩子,聲音卻透著苦澀,“你讓我為你好好活著,我做到了。而你呢?你怎麼可以這麼不負責任地說跳就跳?眼睜睜地看著親人在眼前離開卻什麼都做不了的那種滋味,你知道有多痛苦嗎?一次已經夠了,為什麼還要讓我嘗受第二次?!”最後的話他是吼出來的,表情猶如受傷的小獸一般,痛楚猶甚。而眼前的我,就是那個殘忍的獵人。
我的心劇烈地抽搐了一下。跳下去?我是自己跳下去的?為何是第二次失去親人?那第一次呢?是誰?。。。腦中“嗡嗡”作響,似有很多隻蜜蜂在盤旋叫囂,胸裡的空氣越來越少,越是大口呼吸越吸不進來。
胳膊突覺一鬆,驀然失去了借力,我一個踉蹌,隨即被攬入一個熟悉的懷抱。
一隻手在我背上輕捋著:“慢慢吸氣,再小口吐出來,慢一點。。。”
眼見懷裡人臉色漸緩,燕銘九方才抬起頭,冷冷地掃過對面的金淳,眸中寒光乍現,稍縱即逝。
“軍裡的規矩不用守了麼,金副將?”
金淳本是心神驚震,被他一喝倒是冷靜了下來,隨即跪倒:“屬下一時情急失態,還請將軍責罰。”
我耳中聽得燕銘九發怒,急著想開口,燕銘九知我心意般,低頭道:“你且歇著,我來說。”
金淳目不轉睛地凝視著燕銘九懷裡的人,是她,又似乎不是她。她回來了,但忘記了一切,連他都忘了。
不過只一瞬,他又長長地鬆了一口氣,只要她平安活著,其他又有什麼重要呢?歡樂之家的死,對於他和她來說,是烙刻在血肉裡的痛,他知道她從未放下。而今,她忘了,再不用受那苦楚的折磨,對她而言,是好事。
他微笑著,溫聲道:“我叫金淳,是你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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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且看燈火闌珊處(五) 。。。
夏都·丞相府。
一張薄薄的紙條掐在修長的手指間,紙上已起了褶皺,顯是經過數度捻看。
微微顫抖的指尖洩露了主人難自抑的悸動心思。
是她麼?會是她麼?她終是回來了?!
紙條碎成雪花從指縫間落下。窗外,初陽東昇,將漫漫寒夜掩退在天際。
………
燕銘九派人在亭屏查詢,卻沒有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