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住自己心裡的激動,將車速提上來,不到兩分鐘,車子就停在了地下加庫裡,兩人坐在車裡,誰都沒有下車。
防爆燈的光線明明滅滅,像個病弱的老頭,寧維誠藉著光線,看到潘心悅目光呆滯,神情哀傷。
他好久沒有過這種燥心的感覺,只覺得有無數只蟲子在心頭上爬來爬去,煩得要發火,可是又不知道跟誰發,他從雜物箱裡拿出煙盒抽出一支菸下了車,他斜靠在車窗旁邊,將煙點燃深深的吸了一口,眉頭緊鎖,目光堅毅。
他想,也許這十來年,她也過得並不好,之所以那樣努力的想讓自己過得幸福起來,也並不是她就一定是一帆豐順的,從他們重逢後接觸至今,他發現了很多她以前不曾有過的情緒,比如膽小,比如沉默,比如失去了當年的靈動。
他深吸了一口氣,將菸蒂彈了出去,一點猩紅在空中劃出一條紅色的拋物線。他沉思許久,這才上車,他看著潘心悅,眼睛微紅,情緒已經平復下來。
他握著她的手,說:“悅悅,告訴我,這些年來你過得好不好?你是怎樣過的?讓我走進你的世界裡,跟你再重新經歷一次好嗎?你忘了嗎?維誠哥哥的肩膀永遠給你依靠。”他一邊說一邊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我只希望你不要什麼事都扛在心裡,我希望以前天真快樂的悅悅快點回來,好不好?”
過了半晌,潘心悅始終沒有出聲,就在寧維誠以為這不過是一場自言自語的談話時,潘心悅卻開口了,“維誠哥哥,以前的悅悅恐怕是回不來了。”她話一出口,眼淚又滾了出來,她吸了吸鼻子,鼻音很重,說:“維誠哥哥,以前的悅悅已經死了,現在在你面前的這個女人,不過只是披著潘心悅的皮囊,苟延殘喘的活著的死屍而已。”
“我不許你這麼說自己。”寧維誠情緒有點激動,一把抓住她的雙肩搖了搖說:“無論你經歷過什麼,我都不會放棄你,你知道這十年來,我為什麼沒有接受宋月影的告白嗎?因為我一直堅信,我總有一天會等到你,無論你信不信,我曾經給你寄了無數封信,但是你卻一封也沒有給我回過,可是我仍舊不相信,你會絕情到這種田地,我一直等啊等,等到我心灰意冷,恨意漸生,後來我想無論你在任何角落裡,總有一天會走近我身邊的,然後親自問問你,你為什麼會在那樣的情況下選擇了逃避。”
換作從前,寧維誠斷不會說這麼多話,可是看到她這樣消極的對待自己,他無法沉默著當做什麼都不曾發生,“雖然中間我無數次的絕望過,甚至恨你恨到寢食難安,不斷的問自己為什麼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你卻不聞不問,一直被這樣揪心的疑問折磨到麻木了,時間越久,受到痛苦越我,可我卻越是想念,後來有個聲音在告訴我,你一定是有什麼事耽誤了,所以不能急時的到我身邊來,無論我多麼恨,我心裡都有個小小的希望,那個希望就是你還可以回到我身邊。”
聽了這翻話,潘心悅有點發懵,寧維誠說的是信對嗎?可是為什麼她從來沒有接到過?
她忽然忽略了他前面說過的所有話,只是張惶著眼睛望著他,說:“你給我寫過信嗎?我從來沒有收到過信,你寄到那裡了?”
寧維誠也有點不能置信,說:“我就寄到我們大院裡了。”
潘心悅沉默了一會兒,什麼也沒說,但是她知道,寧維誠給她寫的信一定是被母親潘靜文藏起來了。
她隱約記得事發之後自己的情緒極不穩定,常常半夜尖叫著從夢中醒來,也是在那個時候,她開始對所有紅色的東西產生強烈的反感情緒,起先她並不知道寧維誠被刑事拘留的事,只是有一天無意中聽到母親同別人打電話,好像說了這個事,她每日擔驚受怕,悚然聽到這個訊息,有點失控,吵著要出去找寧維誠,可是被母親死命攔住了,那時她本來精神就有點恍惚失常,並不是時時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