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縱奔,嘴裡嘟嘟嚷嚷,“這麼巧,偏偏爹也不在……”
琉陽聽不見薔絲的聲音,心頭只一再盤旋著大師兄曾說過的話——
你若當真犯下大錯,我會原諒你卻不會原諒自己。
她咬咬唇,心頭一片茫然。
他雖說過她做錯事不會罰她,可失去他的愛比原不原諒更令人心悸。
薔絲和琉陽奔至山崩,那兒站了幾個人,除了目瞳著焰的牧星野外,還有身上已掛了彩的春蘿婆婆和梅棠婆婆。
由兩個婆婆身上的魔魔血痕,顯見她們的拿手絕活對來人絲毫沒有影響。
他們前方不遠處是不會武功的玉簪婆婆,這會兒她的身子正被個白髮老人自後方鉗制立於山頭,山風拂掠著眾人神經繃緊的臉龐,白髮者叟正是當日掘了地道幫牧星野兩人脫困的秦聿。
果如牧星野所料,秦聿當日是有求而往的,他向琉陽提出了條件,只要她說出入鬼墓山的途徑與避過機關的辦法,他就有法子幫她得到她想要的男人。
事前她並不知道他要用的是嗜情蟲蠱的辦法,也不知道他竟是要來為難玉譬婆婆,那個自小最疼愛她的婆婆。
可就算真的知道了,琉陽面色死白,她依舊不能肯定她是否還是會為了得到他而出賣一切?
包括她的靈魂!
大師兄的眸光又冰又寒,迥然不同於不久前吻她時的熾熱,他甚至連眼角都不屑於瞥向她。
那麼,到末了,她終究還是失去了他嗎?
“秦老頭!”
出聲罵人的是向來躁性的海棠婆婆,聽來幾個老人家都是幾十年的舊識了,“你這個老不死的蠻子,年輕時就始終糾纏著我玉譬妹妹不放,這十幾年來不見你這廝,還當你是死了心或已然昇天做神仙了,沒想到,你竟然還沒死了念頭。”
“弄清楚點,叫老不死的人可不是我!至於昇天做神仙……”秦聿嘿嘿笑,卻又掩不住一臉柔情,“只要我玉譬表妹肯陪我,上天下地府我都奉陪。”
原來玉譬婆婆竟是秦老兒的表妹!琉陽眸子一黯,難怪那天在地道里他會說自古以來師兄妹相戀,表兄妹相戀都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也難怪,他雖說是在利用琉陽,卻也是真心想幫她的。
春蘿婆婆身上雖受了傷,卻仍一派氣定神閒,“秦老兒,大家夥兒都七八十歲即將入土伸腿的人了,還在這邊爭情奪愛,不怕惹後輩笑話嗎?你今年該七十七了吧,玉譬也七十了,有必要硬將她拴在身邊伴你這最後一程嗎?”
“有必要,當然有必要!不只今生最後一程,我連她來世都預訂了!”秦聿恨恨然道,“當年玉譬表妹原已與我先訂了親的,若非老不死那廝硬生生夾人其間,今日能與她共偕自首的人是我,而非那叫老不死的惡賊!”
“而他,”秦聿冷哼,“坐擁三人之福,哪比得上我對玉譬表妹的痴情一片!”
“表哥!”輕柔嗓音來自秦聿前方,玉簪婆婆輕聲—嘆,“沒錯,我們確曾訂過親,你為了我終身未娶,我對你也始終有愧疚,但我的心卻從不曾屬於過你,不論我夫君能給的是三分之一或全部,我都欣然受之,而你,又何苦執迷不悟?”
“執迷不恬也罷,你真心喜歡的不是我也罷!”秦聿發了橫,“今日就算將你打暈了,我也得將你帶走!”
忽然,風中傳來冷冷冰語,“要帶走我的人?好歹得先問過我許不許!”
那噪音似冥若幽,毛勾勾地引人寒毛豎直,秦聿知道是老不死來了,他打足精神緊環著懷中戀棧了一輩子的女人,卻冷不防左頰右頰分別被一個又一個既猛又狠的耳刮子掃掠,光天化日下,秦聿像是見了鬼似的,壓根還未見著對方現形,卻已悶吃了兩掌,既之懷中一鬆,原是緊環著的人兒竟已無聲無患被人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