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
阿健說,打起精神。攤坐在地上的彌生也站了起來。
只要把我丟進神社的石牆裡,就真的沒有人會知道我的行蹤吧。和倉庫差不多大小的石牆相當大,裡頭廣大的漆黑空間,不管再怎麼丟進垃圾也不會被填滿。在相當長的歲月裡,它一直曝露在風吹雨打中,建造它的人死掉之後,它也依然將村裡孩子們的回憶封閉在當中。
但是就在兩個人振作起來,就要將我抬起的時候。
「哥哥,那個!」
阿健也同時注意到了。遠方道路的另一頭,有人家的那裡出現了一道燈光。是手電筒的燈光。可能是有人拿著手電筒在走路。只看得見燈光逐漸靠近,還無法看出拿著燈的是不是人,不過如果不是人的話,那會是什麼?
休息的時候就這樣擺在地上的手電筒從底下照亮了兩人。來人恐怕也注意到這裡了。即使看不出人影,手電筒的燈光應該也傳到那裡了。
「哥哥,怎麼辦!?哥哥!」
彌生陷入恐慌,哭叫著問阿健。阿健一副思考著什麼的模樣,沒有回答彌生的問題。
「哥哥!」
就在這當中,燈光也繼續往兩個人靠近。就像發現了來自地面的手電筒燈光的夏季蟲子一樣,靠了過來。
阿健掃視四周,迅速地確認自己的想法有無疏漏。
靠過來的燈光當中尚未浮現人影。而這裡沒有任何可以躲藏的地方。石子路的周圍盡是廣闊的稻田……。
「彌生,那裡!」
阿健推了彌生一把,把她推下擴充套件在他們身後黑暗當中的綠色地毯。接著阿健也抱住我,小心不遮到手電筒燈光地逃了進去。
接著阿健跟彌生一起在田地裡跑了一陣子,在隱約看得見自己留下的手電筒的地方坐了下來。彷佛要從夏季的陽光當中獲得生命般伸展的稻子,正好成了藏住兩個人和我的屏障,只是理所當然地輕輕搖曳。
兩人屏息觀察靠近的燈光。這是個悶熱的夜晚,兩個人的全身都被熱氣籠罩,汗水逐漸滲透而出。稻子鮮嫩的氣味令人幾乎窒息。
幸好現在正是稻田露出地面的曬田時期。如果是像平常一樣,不讓稻子口渴地吸滿了水的話,或許腳會陷進泥濘當中,無法奔跑。在那之前,或許根本就不會想到要逃進田裡。
「哥哥……」
「噓!」
彌生微弱地呼喚,阿健豎起食指。
走近的燈光當中浮現出人影。
那是因為經常斥責玩得過火的小孩,又長得像漫畫裡被稱做「雷公」的角色,因此被孩子們叫做「雷公爺爺」的老爺爺。他是每天一大清早都會在廣播體操開始前的神社廣場玩槌球的老年人之一,我記得他是那個槌球俱樂部的代表。
那個老爺爺走近兩人留下的手電筒,一副納悶的模樣。腰上的鑰匙串發出吵雜的聲響,那是神社倉庫的鑰匙。倉庫裡塞滿了槌球的道具和農業器具等各式各樣的東西。
兩個人祈禱似地望著老爺爺。彌生把身體緊貼在阿健身上,好止住發抖。今晚也沒有風,因此變得更加悶熱,汗水沿著身體滴落下來。兩個人的汗水混合在一起,滴到乾燥的田地上包裹著我的草蓆上面。
彌生一副隨時要哭出來的樣子。
雷公爺爺撿起掉在地上的手電筒,臉上充滿不可思議的表情。為什麼這種地方會有開著的手電筒?他的表情就像這種感覺。
從他的表情,阿健知道他們還沒有被發現。不出所料。就像阿健他們一樣,對方也只看到了手電筒的燈光而已。
可是不能大意。
老爺爺關掉遺落的手電筒開關,用自己的手電筒掃視周圍。慎重地、就像追捕逃走的老鼠一般。雷公爺爺走近掉落的手電筒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