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買了你,我看你是要氣死我!”
“不然呢?”花小麥轉過身去看她,嘆了口氣,“人家已經好聲好氣地上門來與你賠不是了,一字一句又不曾有半點隱瞞,你若還揪著不放,到最後,反而落得個不厚道的名聲,何必呢?讓她同耿嬸子一同當著眾人的面對質,保不齊還有狗咬狗的場面可看,你就一點興趣都沒有?若能使他們因此而拆夥,也算是意外收穫,至少往後,她們再不會勾肩搭背地出來使壞,你說呢?”
頓了頓,她將目光掃向院裡桌上的兩個籃子:“你如今闊了,那點子雞蛋和竹葉糕,對你來說,自然不放在眼裡,但於他家而言,卻能值不少錢,咱們幹嘛不要?讓他們出點血也是好的。”
花二孃兀自覺得不滿,小聲嘀嘀咕咕一陣,骨朵著嘴道:“那這事兒,就這麼……完了?”
花小麥嘴角稍稍牽扯了一下,沒有做聲。
眼前這件事關係到她作為姑娘家的名聲,自然解決得越快越好,但她與關蓉之間的恩怨,只怕沒那麼容易化解。
她也是突然想到,今日上午,春喜雖是出了個餿主意,卻也無意間,提醒了她一件事。
要讓關蓉嚐嚐難受到骨子裡的滋味,對她來說,好像……也不是什麼難事吧?
……
當天晚上,關蓉果然隨著她娘準時去了河邊,花二孃跑去耿家,將那耿嬸子也捉了去,令她當著河岸上眾人的面,將她如何看見花小麥與文秀才之間互有拉扯,又如何藉此機會添油加醋編了謠言在村裡廣為傳播,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關蓉自是也沒有閒著,聲淚俱下地表達了她的難過與後悔,毫不令人意外地,將所有事都推到了耿嬸子身上。那耿嬸子氣急敗壞,果不其然,跳起身便要去打她,被關蓉她娘衝上前攔住了,兩人無可避免地撕扯了一通,耿嬸子那原本就不多的頭髮又給拽下一把來,關蓉她娘臉上也添了兩道血痕。
以春喜、臘梅為首的圍觀群眾看得津津有味,笑得前仰後合,哪裡還有工夫去管花小麥與文秀才之間那本就似是而非的傳言?簡直恨不得捉住花小麥的手,打心眼兒裡感謝她為他們帶來了這樣一個美好的夜晚。
如此,關蓉雖算是沒被攪進這場是非之中,卻也失了耿嬸子這麼個“親密夥伴”,終究稱得上是元氣大傷。花小麥自始至終沒對她說出“原諒”二字,她亦不敢貿貿然再上門找不自在,少不得在家中又生了一通悶氣,病了兩日,眼瞧著那原本就瘦伶伶的身子,又弱了兩分。
謠言一事以鬧劇收場,雖不夠解恨,也不盡圓滿,但來日方長。花小麥思及某人,心中反倒像是吃了個定心丸一般,便也並不著急,自顧自將日子又拉回到了正軌之上。
又是幾日過去,房後的番椒漸漸由青轉紅,一顆顆小巧油亮,在太陽光下閃著爍爍的光芒,怎麼看怎麼可愛。愈是臨近採摘之時,花小麥便愈加覺得心慌,每日價坐立難安,時不時地便要跑過去看上一回,小心翼翼將那半青半紅的果子摸上一遍。
到得第四日上,這天上午,羅月嬌來了景家小院學做菜,一進門,與花二孃和花小麥打過招呼之後,便照舊去給菜畦澆水。花小麥在院裡彎著腰檢查各種醬料的情況,忽聽得那妮子在房後發出發出一聲尖叫。
“小麥姐,你快來看,你的番椒全紅了!”
花小麥一個激靈,什麼也顧不得了,拔腿就朝房後跑,奔至羅月嬌跟前往地上一蹲,仔仔細細將那幾株番椒檢視一遍,果見所有藏在葉片下的果子都一片紅豔豔,再無半點青色。
真是……不容易,等了這麼久,她的辣椒,終於到了收穫的時節了,對於一個廚子來說,有了這東西,才當真算得上五味俱全啊!
羅月嬌也很激動,吞了一口唾沫,使勁扯著花小麥的袖子,一疊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