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腰,好半晌才低喃道:“白雲歸……”
“呃?”
“你怕孤獨嗎?”她聲音埋在他的衣裳裡,嗡嗡的問。
白雲歸手指輕柔又戀愛撫摸她的青絲,聲音飄渺般感嘆道:“怕!”然後又笑,“我戰死之前,你別丟下我跑了,否則我會覺得很孤單!”
畫樓咬緊唇瓣不語。
白雲歸瞧著話題越說越沉重,便打趣她:“怎麼,你還真想著丟下我一個人跑了?”
畫樓身子微僵,半天才道:“如果我要走,你會像送雲媛那樣,送我到碼頭嗎?”
白雲歸臉色微落。
他很難想象,送畫樓走時,她的背影會是如何。可是這個瞬間,他倏然想了。比起雲媛,她的背影定是挺拔、果決、沉穩,卻絲毫不猶豫不回頭。這個念頭令他心口微緊。
“不準說混賬話!”他低聲呵斥道,“好好過日子,什麼走不走的!”
畫樓便不再說話。
那一整晚,她都懨懨的,就連親熱的時候都心不在焉。
她不知道為何,想起那次風雨交加的夜晚送雲媛離開,白雲歸立在黑幕裡,表情悵然恍惚,肩頭微松滿是落寞的模樣。
依著白雲歸的性子,她若是想走,他會送她走。當初和雲媛七年感情,他都捨得,更別說畫樓與他才一兩年的情分,況且他們之間並無生死纏綿的愛情,他更加會捨得。
讓他開口去求女人留下來,畫樓很清楚,白雲歸做不到。
他一向驕傲霸道。
不知道中了什麼魔怔,她總是不停想象,自己走的時候,他的背影會是怎樣。
會不會也有那晚的失落和悵然,然後轉身,和另外一個女子相戀甜蜜?
回神之際,卻見白雲歸正在看她,神情擔憂中幾分帶著探究,讓畫樓一個激靈。
她勉強笑了笑,道:“關燈睡覺吧,我有點困了。”
白雲歸順手把燈關了,然後將她摟在懷裡,低聲問道:“是在擔心夏採嫵以後的生活?”
踏上了那個油輪,她便不再是吳夏採嫵,而是夏採嫵了。
“督軍,這件事您會保密吧?”畫樓道,“吳時賦的為人您也清楚,採嫵又是好強的性格,她受不了他的侮辱。”
好似生怕白雲歸不贊同她的觀點,畫樓把那日在吳公館看到的事情說給白雲歸聽。
吳時賦是如何把齊樹谷打成重傷的,如何當著畫樓的面威脅採嫵說要殺了她的,如何在畫樓面前公開調戲採嫵的。
白雲歸聽著,悶聲哼道:“他根本不是男人!”
“採嫵忍了這麼些年,她能邁出這一步,如此的勇敢,也是忍耐到了盡頭!”畫樓心疼道,“吳時賦根本不算男人。”
“你沒有鼓動她逃走吧?”白雲歸問畫樓。
畫樓搖頭:“沒有。她沒有告訴我,是我自己猜測出來的,也是我叫人去打聽才知道她今晚的船離開……”
“那就行!”白雲歸舒了一口氣,“那我們就當做毫不知情。路是每個人自己選的,我們又不能阻攔。我不會告訴任何人,你放心好了。”
畫樓淡淡嗯了一聲。
“開心一點沒有?”白雲歸笑著,便親吻了她的唇瓣,“你不開心,除了為這件事,是不是還未我剛剛沒有回答你的問題?”
畫樓微靜。
“如果你要走……”白雲歸淡然笑了,“我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我總覺得,你永遠不會走,因為我常常能想到我們白髮蒼蒼的模樣。”
第二百零三節慶生
次日白雲靈的訂婚宴,慕容畫樓妝容隆重端莊,穿了件紫紅色挑金線粵繡穠豔牡丹如意襟滾金邊的旗袍,雍容華貴。/非常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