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默默地站著,不敢面對這些指指點點。就連身前的侍衛都換了嫌棄的目光望著她。
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發生了何事,周圍的聲音突然停止,停的那麼突然。
“王爺!”是棗兒的尖叫聲,帶著哭腔與欣喜。
城門下圍觀的人群紛紛下跪,侍衛們齊喊“參見姜王爺”。這一刻還只有她一人默默矗立在那裡。沒有人看見她的身軀已經開始顫抖。
“放她們出城。”他騎著高大的雪馳,在人群外輕聲丟出此話。
當絕望時來了驚喜,而在驚喜中又給了絕望,她寧願不要那份驚喜。沒有這樣的事更讓人絕望,絕望的對面就是他的絕情,而絕情的結果便是她再也不會回頭去望上他一眼。
侍衛乖乖把城門大開,所有人都跪地屏著呼吸,時而抬頭偷偷瞄上一眼此時的絕世佳人。
“王爺。。。。。”淚流不止的棗兒弱弱地喚了一聲,正是這麼一喚,讓她丟失了主子。
“王爺,我有一個請求,求王爺放棗兒出府另覓生活。此行,邱蓉希望一人。”冷冷一句話,拋棄了所有。
“許。”他依然高高在上地坐在雪馳上望著她不肯轉身的背影,簡單利索地又給她一個字。
“不要,夫人不要這樣,棗兒錯了,棗兒這輩子做牛做馬都會跟著夫人的,求夫人原諒。”淚流不止的棗兒爬到邱蓉跟前連連磕頭,她萬萬沒有想到,邱蓉會如此狠心絕情。
手裡的冰涼讓她麻痺,雖然身軀已經顫抖,然而她卻盎然地邁出了城門。至始至終都未曾回頭。
一聲馬鳴,白色衣衫上繡有雨燕的男子消失在了人群中。城門前又恢復了先前的情景。
邱蓉垂頭往前走著,實則出了城門那一刻淚水就決堤而出。心中是萬般的絕望與疼痛,痛到她幾乎失去了意識,如行屍走肉一般挪著每一方腳步。
不知走了多久,有馬車停到身後。
“姑娘去哪裡?我載你一程。”是陌生男子的聲音。
沒有得到回應,男子又喚了一聲:“姑娘,天色已晚,你這是去哪裡?在下住在清寧山下,不知姑娘是否順路?”
聽到此話邱蓉這才抬起頭來,嬌俏的面容上稍顯憔悴,就連身上的白色衣衫都染了些許灰塵。眼神有些呆滯地望了望馬車上的男子,又防備似地低下了頭。
男子三十出頭,一身青衣,頭上戴著斗笠,身形健壯。見她如此反應,跳下馬車,輕笑一聲:“姑娘不用害怕,我知道你是要去清寧山。”
邱蓉微皺了眉頭抬頭望他,男子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笑道:“姑娘不要多想,這條路只通往清寧山。清寧山腳下有一處茅屋,那便是在下的寒舍。寒舍前有一處果園,那便是在下的生計。”
聽到此話,邱蓉似乎放鬆了警惕,這才抬頭望他。濃眉大眼,長的有些粗狂,不過那雙眼睛看上去清澈明亮,有種親切感。
見她看向自己,男子忽然面上一紅,立即低下頭,恭聲道:“在下名石隕,不知姑娘可願意讓在下載你一程?”
見他如此有禮,如今天色已黑,邱蓉只好點頭上了他的馬車。
坐在馬車裡,心裡有些忐忑,十幾年來第一次感覺如此的無助,但又有一點點的輕鬆。這一點點的輕鬆,是她拿她和他的愛賭來的。
夜空一片漆黑,有風吹來,聞到淡淡的竹葉香。沒有月亮,沒有倒影,負手踱步在院中,再無她的影子。
“邱蓉,那晚是你奪去了本王的心。今日是本王推你出了門。長嘆,誰人願折茉莉花。。。。”
此時蝴蝶閣裡,傳出的是他一聲聲的嘆息。
醉軒房裡的燈沒有亮,薛芷茹倚在門前望著院外。一身粉衣,滿頭鳳冠,這一天裡她都倚在門前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