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一起進了驛站。
進屋落座之後,待僕人送上茶水,梁大忠喝了一口,這才道:“楊大人,你這次回京,時候趕得不對啊,怕是會……唉,怕是會倒黴啊!”
楊澤一皺眉,他看出來了,梁大忠象是心事重重的樣子,雖沒到愁眉不展的地步,可也很是鬱悶。他問道:“這話是怎麼說的。對了,梁大總管,你怎麼出京了,以你的身份應該在宮裡伺候皇上才對啊!”
梁大忠嘆了口氣,道:“有些話雖然是咱們這些當臣子的,不應該議論的,但你也不是外人,實不相瞞,最近女皇的身體大不如從前了,大病雖然沒有,但小病總是不斷,所以宮裡的大總管便派了咱家出來,去西山為皇上祈福。”說罷。他嘿嘿了兩聲。
楊澤咦了聲,道:“皇上身體不適?可為皇上祈福之事,不是小事啊,怎麼只派了你出來,還要去西山,按道理來講,就算不是大總管親自出馬,也應該是鳳閣的宰相出馬才對。”
梁大忠臉上現出冷笑,道:“大總管要留在皇上身邊,所以只能派咱家出來了。這些事情,以你的聰明豈有不懂之理,無須多問。”他語氣中深深表露出不滿,但卻不是對楊澤有什麼不滿。
楊澤稍微一想,便明白原因了。
一定是梁大忠和宮裡的大總管不對付,想想也是,正手和副手算是天生的敵人,尤其是太監這種人,要是能和睦相處。那還真是奇怪了,勾心鬥角才是常態。宮裡的大總管派了梁大忠出來祈福,要是獨孤女皇的身體還是不見好轉,女皇都那麼大歲數了。不見得會有什麼好轉,那就等於梁大忠祈福失敗,大總管不就有了藉口,修理梁大忠了麼。
楊澤嘆道:“這是個吃力不討好的差事啊。難為梁大總管了。”
“誰說不是呢!”梁大忠抱怨了一句,又道:“且不說咱家的愁心事兒。楊大人,你可知最近京城裡的官場出了很多的事情麼。不少高官都落馬了,被皇上下了大獄,這還算好的,有些大官甚至被砍了腦袋,全家流放!”
楊澤大吃一驚,急忙問道:“這是為何,難不成皇上想要興大獄?”
在獨孤女皇當政的這些年,修理官員那是很平常的事,興大獄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以獨孤女皇喜歡用酷吏的愛好來說,在她的朝廷裡當官,可實在是不容易的一件事,而且就算是酷吏,在沒了利用價值之後,結局也是很悽慘的。
梁大忠搖了搖頭,道:“皇上有沒有想興大獄,這個咱家哪能知道,但以現在的情況看,這次大獄已然興起來了,而且超過了以往的程度,所以你這個時候回京,前景實在是讓人擔憂啊!”
他和楊澤並沒有什麼太深的交情,相反,當初還有些不愉快,可現在梁大忠有難,楊澤看上去前途也不是很美妙,所以便起了同病相連的感覺,竟和楊澤說起知心話來了。
楊澤低頭不語,想起心事來,所謂當局者迷,在現在的長安裡,可能很多大臣想不到,可他這個活了兩世的人卻可以想到。獨孤女皇身體不好,現在卻又把大臣們抓起來的抓起來,殺頭的殺頭,這明顯是在為她駕崩之後做準備了,要為新皇掃清道路。
被殺頭的大臣一定是不可靠的,而被抓起來的大臣卻正好相反,一定是可靠的,不可靠的死了,新皇帝就不用親自動手了,省下了麻煩,而聽話的被下了大牢,那麼新皇一登基,把這些大臣放出來,就等於是施恩於人,那些原本就可靠的大臣自然感恩戴德,甘心為新皇帝使用,如此一來,新皇帝的江山豈不就能穩穩當當坐穩了麼。
在歷史上,把這事做得最絕的有兩個皇帝,一個是明太祖朱元璋,一個是清朝的康熙皇帝。只不過,朱元璋注重的是殺掉“可疑”的大臣,而康熙皇帝是關起來忠心的大臣。
這兩種情況的出現是有原因的,朱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