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痞流氓是最難纏的,卻沒想到最難纏的是眼前這個打著幫忙的旗幟而來的付藍雨。她突然想起來,自己出來的時間有點兒長了,這個時候幼兒園下午的課應該已經開始上了,這麼一想,她心裡不免著急,口氣也失了溫和。
“哈哈!”付藍雨突然大笑,他鬆開蘇語默的下巴,卻並沒有挪開身體,那張俊美到邪氣的臉就在蘇語默的上方,近得鼻息相聞,詭異得陰氣盎然,“蘇語默,我覺得總有一天,你還是會來求我的,求我要你,你信不信?”
“你……”蘇語默膛目結舌,如冰水淋身,渾身一顫,大腦中突然冒出一個念頭,今天的這一切會不會是付藍雨故意設下的圈套?要不然柳子木怎麼可能那麼輕易就刺中了那個紋身男?
他到底是幫她打掃了殘局,還是收羅了證據?
蘇語默這麼想的時候,付藍雨已經狂狷地笑著抽身而去,只留下背脊發涼的她,在包間裡愣怔了許久。
回到學校,果然遲了,園長因著中午的事,畢竟有點兒愧疚,面上批評了一下,倒也沒有像之前一樣不顧情面。
蘇語默心裡放心不下柳子木,所以還是給柳子芽打了個電話,只說柳子木身體不舒服,讓她抽空去看一下,至於柳子木會怎麼對柳子芽說,那是他們姐弟的事兒,於情於理,她都不好再參與太多。
付藍雨鬼魅的眼神恍似一顆不安定的種子,在她的心裡種下許多未知的惶然不安來,轉正的那事,反而渺小無形了。
連上了兩堂課,蘇語默實在很累,整個人就像一部沒了油的機器似的,動一下,關節都吱呀呀地響。
呂青青似乎已經知道了她轉正的事沒影了,一直想找機會安慰她,見她臉色不好,立即提出讓她先回去休息。
蘇語默也沒力推辭,想著最後一課反正也不是她的,早退就早退一次吧!
只是沒想到,她這邊正在收拾東西,門外突然傳來叫罵聲,“蘇語默呢,讓她出來!園長,你可要給我個交代!蘇語默!”
整個學校都開始鬧騰起來,蘇語默還沒回過神來,只見一個身材胖如水桶的女人,像一隻瘋魔了的母獅子一般衝進教室,後面跟著一連串想要攔住她卻沒有攔得住的門衛和老師。
水桶腰女人30歲上下,塗抹得豔紅的兩瓣嘴唇在蘇語默的眼前不停扇動,說:“蘇語默你敢打我兒子,我跟你沒完!”
她伸手就上來扯蘇語默的頭髮,滿教室的孩子被嚇得哭的哭,愣的愣,亂成一團。
事發太過突然,蘇語默來不及反應,大腦亂哄哄的似雜草亂堆。面對那招呼過來的手,身體卻沒有停頓,本能地躲過。
她退後一步,已經壓下慌亂,語調平穩,甚至帶點兒給小朋友上課的時候才有的輕靈童音說:“有什麼事情我們出去說,嚇到小朋友不好。”
她帶頭走出教室,園長和一幫同事也半推半勸把那個水桶腰帶了出來。
今天發生了太多的事,讓蘇語默措手不及。但是,她不能倒下去,有人給她畫下了這麼大的一個圈套,她不應戰,不是要貽笑大方嗎!
園長似乎慣於處理來鬧事的家長,她驅散了圍觀的十幾個老師,關上辦公室的門,才來安撫水桶腰。
“有什麼事好說,小蘇是我們幼兒園的骨幹,肯定不會做出體罰學生這種事來的!”
水桶腰怎肯罷休,她一轉身又想要來抓蘇語默的臉,蘇語默幸好躲得快,她才沒能得逞,可是潑婦罵街的姿勢已經拿出來了,她一手撐著肥腰,一手晃著蘿蔔似的手指指著蘇語默說:“我們家彭宇從小嬌生慣養,請了三個保姆才照顧得這麼好,他長這麼大,我哼都沒哼過他一聲,你竟敢打他,還打出血了,這事我一定要鬧得局裡去,彭宇的表舅舅可是副局長!”
彭宇?蘇語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