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痛。
次日晌午,裴獻便送來了做好的藥丸,交給了春扇,並囑咐了用法用量。
夏園汐笑吟吟的和秋蟬有說有笑的從殿門外進來,她的手中還捧著剛從池塘中採摘而來的鮮豔欲滴的荷花。
她跟剛要離去的裴獻打了個照面,笑容明豔動人,刺痛了裴獻冷漠的心。
就這處境,她還笑得出來,真是可悲!
“裴太醫是來給本宮送藥的嗎?”
她伸手開啟了裴獻的藥箱,好奇的探頭往裡面瞧。
裴獻笑呵呵的指了指春扇手中捧著的小藥籠,耐心解釋著。
“娘娘,藥在這兒呢。”
隨後他背起藥箱,恭恭敬敬的行了禮,便匆匆離開。
夏園汐用帕子遮住嘴,羞赧的自嘲。
“瞧我,也太沒見識了。”
“但我真的好奇,那些太醫的大箱子裡都有些什麼!”
春扇和秋蟬被她開玩笑似的自嘲逗得發笑,便沒將此事放在心上。
裴獻往太醫院去,交了藥箱便回到自己府上。
他來到內室門前再三小心的查驗,房門門閂上纏繞的髮絲還在,地面上的浮塵並沒有腳印留下。
他這才放心的推門走進房間,反手掩上房門。
藥箱中的字條早就被他取出,揣在了衣袖中。
如今這張字條就在他的眼前,但他並沒有打算看的意思,便將紙條丟進了火盆。
一個南安來的小丫頭,如今像條狗一般被皇帝拴在身邊,肆意凌辱。
真是可悲。
當他拿著火摺子走到近前,打算點燃的那一刻,又猶豫著陷入了沉思。
他不也是一條可悲的狗嗎?
他初入宮門就發現後宮中的蓮貴妃不是個省油的燈。
她每每看向他的眼神,總飽含著無止盡的色慾和挑逗。
但老皇帝當時還在世,她不敢有過分越矩的舉動。
然而,當老皇帝殯天,她就暴露了放蕩的本性。
當晚她就假稱因老皇帝離世傷心過度,頭暈心慌需要太醫診治,騙本不當值的他深夜入宮伺候在側。
她當著芳華宮宮人的面搭手摸臉也就罷了,最後竟色慾燻心,親手剝掉了他的衣衫,強行與他親近。
他強壓著心中的厭惡,強迫自己不得不屈從於她。
他又回想起今日遇見她的那一刻,她捧著盛開的粉荷,明眸閃動,言笑晏晏。
裴獻一直以為他有龍陽之好,自從他被蓮太后收在了身邊,他對女人只剩下了厭惡。
然而這一夜,他不得不正視他心底裡壓抑已久的情感。
他夢到了那個捧著荷花的女子,款款向他走來。
他無比渴望的伸手想要觸及她,卻始終無法接近。
那女子俯身在他臉側,一陣似有若無的淡雅幽香沁入他的肺腑。
她輕輕喚了一聲:裴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