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說不定也能混到你梁爺爺的份上呢。”
陳福陪笑道:“承三爺的吉言。”
東暖閣裡幾扇大窗戶都關得緊緊的,門前擺了扇山河屏風。陳福小聲道:“開著門是為了通風,免得屋裡香氣太重。太醫又怕萬歲著涼,就在門前添了架屏風。”
兩人都點點頭,隆科多知機道:“我等也就是來給萬歲遞道摺子,不敢耽誤萬歲休息。”
康熙靠在枕上,榻上還跪了個年輕的宮女給他揉背,小手攥成拳頭抵在康熙背上轉著圈的慢慢推。
隆科多和四爺進去掃了一眼,馬上就垂頭跪下了。
康熙劇喘一陣,像要咳嗽卻咳不出來的勁頭,也懶得說話了,就對陳福擺擺手。
陳福上前把摺子接過來輕輕放到炕桌一側。
康熙點點頭,半天才有氣無力的說:“……下去吧。好好辦差。”
四爺和隆科多齊齊磕了個頭才退出來了。陳福跟著送出門口,隆科多出來才鬆口氣,道:“萬歲這樣實在叫我等憂心啊。”
陳福呵呵道:“佟三爺如此忠心萬歲,也是奴才們的福氣。”
四爺懶得聽他們在這裡你奉承我,我奉承你的,道:“舅舅慢一步,我先走了。”
隆科多既捨不得四爺,又想跟陳福多說幾句,從懷裡摸出個玉雕的元寶塞到陳福手裡,道:“對了,怎麼不見你梁爺爺?還有魏珠那小子呢?”
陳福笑得別提多憂心了,就跟梁九功真是他爺爺似的:“梁爺爺前些日子身上有些不大好,如今還在屋裡歇著呢。魏哥哥就是去看梁爺爺了。”
梁九功在皇上身上是頭一份的,出來進去都叫他跟著。這次皇上回來不見梁九功,太子的事又慢慢有了流言,隆科多還當梁九功已經死了呢。看來這老小子命還挺硬,他跟著皇上該是什麼都看在眼裡了,皇上還留他一條命,沒叫人賞杯酒給他,可見還是信他的。
隆科多追上四爺,悠悠道:“萬歲如今能信得著的人太少,梁九功那樣的都要留著慢慢使。”
四爺不發一語,直郡王回來後他也沒見過樑九功,也以為他叫滅口了,沒想到人現在還在宮裡。
隆科多嘖了兩聲,對四爺小聲道:“四爺,我跟你說句實心的話,現在這個時候正是你我出頭的時候。”
兩人對了下眼神,心中都是一樣的想法。
太子現在是廢不成,但皇上廢太子的心沒有死。如今他們做的就是慢慢把太子給磨死,等太子失了民心,名聲都臭完了,再廢才能順理成章。
下午,四爺去了趟宗人府。雖然皇上的意思是不肯牽連太多,只問首惡,但被抓進來問個清楚明白的人卻不在少數。
進來的想出去也是難如登天。
太子從小就是儲君,來往的宗室親貴不在少數。而且從太子被冊立到如今已經有三十五年了。一點不客氣的說,最早跟太子相交的那一撥宗室裡頭,早的連孫子都有了。
四爺進宗人府卻不想見外人,免得叫人拉住走不掉。他就在府丞的屋裡等著,拿了口供就走。去的時候只帶了兩個太監,沒想到口供太多,府丞不得不又叫了幾個人幫忙把口供全都抬到車上。
“……這麼多?”四爺不快的問道。
看熱鬧的不嫌事大!口供多就表示給太子羅列的罪名多,他隨意翻了一本,連個不入流的員外郎都能說太子曾經派人到他家,對他如何威逼利誘。
太子要閒成什麼樣才能連個禮部的員外郎都看在眼裡?!
府丞拿不準他的意思,抹汗支嗚道:“這個……奴才等也是忠心辦差……”
忠心辦差。
四爺無話可說,揮退府丞押著這一車的口供送進宮了。
皇上肯定是看不了這麼多口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