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位男人並不是不允許報警,而是不允許在他的好戲開場之前,有人報警。
白倉望大致理解了這個男人的心理——一個有著表演慾望的犯罪者,現在的他沒有殺人,但他的目的是在盛大的典禮中,用一場煙花和車上的其他生命一起走向死亡。
白倉望對他的過去沒什麼興趣,但對他的行為有些意見。
男人還在直播,他手中的鏡頭拍完了前面的司機以及那些蹲在地上的乘客,眼看就要從前排晃到中間。坐在後排的白倉望趕緊低頭,身體微微顫著,避開了鏡頭。
男人果然以為他是在害怕,哈哈大笑著,也不在乎手機鏡頭又回到了前排,又開始了一番對新觀眾的演說。
白倉望:“……”
不能再等了。
原本這些危險人物劫持車輛,企圖危害普通市民的生命,就已經是一個十分具有危害的舉動了。一切發生得很快,本來車輛也行駛在郊區邊緣,改變路線後進入無人的郊區,司機緊張之下開得也不慢。如果不是突如其來的直播,白倉望已經在車輛進入無監控路段時出手了。
遠遠地,已經可以看見富士山的身影。向著山梨方向開去,公交車偏離原本的路線十分吸引路人的注意,附近的警所也提起了警惕,警察們跑出了警所,上了警車遠遠地跟在後方。路過的行人車輛都注意到了他們,遠遠地,白倉望也已經從後視鏡裡看到了警車跟在後方。不僅僅是他,綁匪頭子——他身邊的男人也注意到了。
直播還在進行,男人說:“聰明的觀眾們已經發現我要去哪裡了,是啊,為什麼要從城市跑到那裡呢?在這段路上,我給你們的時間內,你們能達到我的要求嗎?——在我們抵達那美麗的樹海前,在我們的落幕演出上演前,召集更多的觀眾吧!”
顧慮著劫匪的古怪行為,擔心刺激到劫匪反而造成目前還處在安全狀態的人質被殺害,警察們冷靜地跟在後面,暫時還沒有行動。
白倉望大約猜到這些人想做什麼了。
要是繼續往前走,能夠成功進入山梨地區,這輛公交車就可以抵達被稱為“死亡森林”的青木原樹海附近。這是一個自殺者眼中的聖地,結合劫匪所說的話,白倉望推測——這是一群想要自殺,並且想要在許多觀眾的注視下自殺的人。
為了達到目標,他們劫持公交車,利用人質發動觀眾們把直播連結轉發給身邊的人,需要人質的目的是要觀看人數不斷增加。這樣,才能迎來一場盛大的死亡。
不管怎麼說,這群帶著危險武器上公交車劫持公交綁架人質的人,在他眼裡只是犯罪分子。在和平的地球上仍然要選擇犯罪,並且僅僅是因為愉悅……不論他還會有什麼緣由,都不值得同情。更何況他還,開了,直播。
他要是出現在直播裡,這個直播要是被織田作之助發現,他回家沒法解釋。
白倉望低著頭,金眸中滿是冷意。
現在真正在直播的手機鏡頭還在對準著車廂,車輛已經行駛到了無監控地段,在公交車內部的監控也因為視覺死角無法看見躲在座椅後的他。在上佈滿監控的高速之前,他還有最後的機會。
想要避免難以解釋的情境出現,也就只有一個辦法了。
在男人沉迷演講時,白倉望抓著前面的座椅蹲下。此時的乘客們都被逼迫著低著頭,那些同夥的視線大多都在看著那些乘客,他這個第一人質只有正在直播的男人會在意。
藉著座椅的遮擋,一道白光在座椅下快速閃過,光芒引起了男人的注意,在男人拿著手機驚疑不定看過來時,一隻光潔蹭亮的異形電吉他被高高掄起,砸到了他的頭上。
刻意收手的物理攻擊打擊出來的傷害,沒有致死,卻足夠讓男人瞬間昏迷。手機掉落在地面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