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清早來此,可是有要事尋我家娘子?”邢娘問道。
秦慕生看出邢娘是極得冉顏看重的老僕,所以與她說話時,並沒有像是對待一般奴婢那樣,“十七娘今日不是要去參加茶會嗎?我專程過來接她。”
正說著話,門口的竹簾被挑開,冉顏一襲紫色輕紗,在明媚陽光的映襯下,肌膚瑩白幾乎透明,渾身耀眼的光華令人莫敢逼視。
秦慕生愣愣的看著她走來,一時覺得眼睛不夠用,一般美人總有最美的地方,就比如齊六娘,她的唇鮮嫩欲滴,宛如沾了晨露的花瓣,緊緊吸引人的視線,而冉顏渾身上下似乎無處不美,最令人過目不忘的是她由內而外的氣度,宛若幽深潭水,冰冷卻極具魅惑。
“走吧。”冉顏方才聽見了秦慕生的話,既然人已經來了,即便趕他走,該傳出去的閒話也都傳出去了,還不如大大方方的。
邢娘動了動唇,卻是沒說出什麼話,只起身送冉顏出門。
晚綠覺得,秦慕生過來也未必沒有好處,至少不用乘坐莊子上那輛寒酸的馬車,到時候在宴會上被那些貴婦抓著尾巴一般的嘲笑。晚綠對那幫子吃飽飯就知道賞花聚會遊玩的貴婦再瞭解不過了,總有那麼些人特別愛諷刺挖苦別人。
秦慕生的馬車豪華寬敞,車廂裡鋪著竹蓆,角落裡擺放冰盆,一上車便感受到了絲絲涼氣。
“娘子,天氣太熱,為免妝容花了,把這冰盆放在身側吧。”秦慕生親自將冰盆放到冉顏身側,低頭時,故意湊近她,沒想到,竟有一縷幽香和著淡淡的藥香縈繞在鼻端,讓一時他怔住。
“郎君,冰盆交給奴婢吧。”晚綠眼疾手快的將冰盆接了過來,然後擠進兩個人中間,把秦慕生給隔開。
冉顏神色淡淡,全然當做身邊沒有任何人存在,心裡卻在盤算著,秦慕生擺明著已經把他當做自己的夫君了,是不是有必要立刻用藥把秦慕生給弄不舉?
這麼想著,冉顏抬眸看了秦慕生一眼,見他一臉桃花的微笑,於是決定茶會結束後就回家配藥,否則看他這模樣,說不定哪天就獸性大發,極度危險。
秦慕生見冉顏看過來,笑容越發燦爛俊朗,打定主意,要使出渾身解數務必要令冉顏傾心,秦慕生信心滿滿,就是翠眉那樣見慣風月的女子還不是一樣真心交付,更何況是個足不出戶的小娘子!
兩人各懷心思,一路倒也相安無事。
約莫過了兩刻,馬車平穩的停了下來。秦慕生先行下車,伸手欲攙扶冉顏,卻被晚綠搶了先。
若未來的姑爺是旁人,晚綠也就樂見其成的撒手,可晚綠對秦慕生是一肚子的意見,雖不敢明著撒火,但也絕對不會給他方便。況且這等事情,最多隻能說她這個侍婢沒有眼色而已。
殷府建在平江河附近,這裡有許多權貴宅邸,朱門大戶,黛瓦白牆,樓閣臺榭,繡闥雕甍。平江河在晨光之下泛著粼粼波光,翠碧青草蔓延河堤,柳枝冉冉,風夾帶著昨日雨後的清新氣息撲面而來。
冉顏深深吸了口氣,抬頭看面前的府邸,高大的門樓上掛著一塊低調的木質牌匾,“殷府”二字遒勁有力,銀鉤鐵畫,氣勢磅礴,顯得太過剛硬,卻與書香世家的殷氏不大合襯。
冉顏對書法的鑑賞能力有限,也就不再糾結於此,遂收回目光。
他們來的不算早了,殷府門口有不少馬車先後抵達。
秦慕生名聲雖不好,人緣卻是不錯,剛剛下車的那些人見到他,也都笑容滿面的主動過來與他打招呼,然這些人是衝著秦慕生的面子,還是他父親秦上佐的面子,就不得而知了。
寒暄之中,不少人的目光都投向帶著冪籬的冉顏。
一名墨綠色華服的年輕公子似乎與秦慕生相熟,剛下馬車,便跑了過來,一拳輕打在秦慕